第五十五章 坦白
用膳过程中连一向话多的苏娴和苏驰二人都不发一言，桌上安静得紧。
苏娴口腹小，没吃下半碗就不想吃了，被苏盛一个眼神硬逼着把碗里的饭菜吃干净，放下碗筷后一溜烟跑出去玩了。
这顿饭不比宫里的山珍海味，却是风汋熟悉的家常便饭，便在沉默中多吃了一碗，楚君玦见他爱吃，还特意放慢速度等他，开口与苏盛谈起话来。
苏驰听到二人谈皇宫里的事，自觉地放下碗筷，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见到苏娴没在院子里，叫喊了两声也没见回应，奇怪地在往后院找去，同样没找到。
“这小丫头，才小会儿功夫，跑哪里去了？”在这里呆了近十年没出什么大事，苏驰到底没太担心，慢步走出院门去找人，边走边喊，一直没得到回应，这才开始着急起来。
堂屋中，楚君玦问什么苏盛都能对答如流，年纪虽小，却不显拘谨，做事稳重且态度端正，交谈间总是从容不迫，眉宇间又透露着一股谦虚，明明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还会哭鼻子，这样一比，总归是他逊色了些。
或者说，是他的经历不足以让他在这样的年纪便有这般成熟。
风汋很乖地坐在他旁边，实在吃不下了才放下碗筷，但也没发出什么动静，只是盯着苏盛瞧，有时候眼神对上了，他也会面不改色地继续瞧着，倒是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的探究意味。
楚君玦从头到尾都没给他介绍过自己，但以他的才智，应当早猜到了他的身份，眼里的探究多半是好奇楚君玦为什么会认他这样一个人做师父，或者是好奇曾经名震四海八荒的仙客是何模样。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一瞥而过，并未停留多久，或许是出于教养原因。
风汋开始觉着无聊，手无意识地开始就往楚君玦的身上跑，先扯了下他的袖口，又用小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手心，见人没反应，继续将手放了上去触碰两下。
果然，楚君玦习惯xin地反手牵住他的手，虽是苏盛看不到的角度，但两人做了什么，苏盛却好似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眼神忽闪了下，又面无波澜地收回视线，安静地等待楚君玦的发问。
但还没等到，苏驰急切的叫声已经从门外响起：“苏盛，娴娴不见了！”
刚没捂热的两只手被迫分开，风汋不爽地蹙眉望着跌跌撞撞跑进来的人，苏驰也不看两人一眼，直冲着苏盛过去，将人一把拉起来扯出去，“娴娴也不知道去哪了，我里里外外都找了也没找到……”
望着二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被完全无视的两人不做犹豫起身便跟了上去。
苏盛和苏驰分头来找，楚君玦和风汋一起，找了一炷香之久，竟是绕到了当年的那片林子里来，后知后觉，楚君玦想掉头就走，却被风汋拉住了。
当年无论是去集市还是去哪里，他都会选择绕开这片林子，原因是这里有真正死去的楚君玦，这里是真正的楚君玦被他埋葬的地方，也是他从外面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他无法去面对发生过的一切，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他一直计划这里这里，但是他连来时之地都不敢再看一眼，那是他无法去窥探的心里伤疤，早就结了痂，但是还未脱落的疤。
“你在害怕？”触碰到他颤抖的手指，风汋巡视了眼四周，“你害怕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冷淡了些，不像失忆是的模样，风汋扬了扬下巴，语气变得轻佻了些：“怂，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