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道：“小侯爷，你……会答应这门亲事了？”
朱暻微微挑眉问他：“王爷是打算来提亲的吗？”
“……”
云巷亲眼楚君瓒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处，支支吾吾着说不清楚话，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不等他消化结束，朱暻又淡声开了口：“既然是来提亲的，怎的没有聘礼？”
云巷将人提走，丢下一句：“待他回去先准备准备，改日带足了聘礼再来提亲，侯爷照顾好自己。”
朱暻敛了眉眼，微微颔首，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唇角轻扯了抹笑，气色瞬间好了不少。
一直守在门外，看到二人走了，西门笙立即进了屋，“侯爷，您这是要抗旨吗？”
他指着门口愤愤然：“就他这个样子值得托付终身吗，他一个浪荡子，行走江湖多年，向往的是外面的天地，不可能一心一意留下陪在您身边的。”
“小笙，我想离开皇城。”朱暻望着垂下眼皮，“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能苟活多久，既然他想走，那我便陪他好了，总归在他身边，是快乐居多的。”
西门笙眼睛蓦地一红，握紧了拳头，“侯爷，你要走，那属下们呢？小箫还在北域，您还记得他吗？”
不等朱暻再说话，他已经转过了身子，“也罢，侯爷走了也好，这样属下就可以去北域找小箫了，为侯爷。”
他忍住哽咽继续道：“侯爷会长命百岁的，也会幸福的，至少那姓楚的会医术，也懂功法，他会助您早日脱离病魔的。”
朱暻眼睫轻颤了两下，很多事都是人始料难及的，在他让西门箫去追杀楚君玦时楚冀还在世，他也是一心想谋权篡位，想到西门箫会葬身于北域，也没想到将近一年了他也没回来。
他自不会有所愧疚，为他卖命的人多得是，死的人也不是没有，就算西门箫出了事，也只是其中一员罢了。
——
“五哥，五哥五哥！”
楚君玦强压下怒火，无效，“啪嗒”一声将奏折摔在案桌上，抬脚要踹人，“有事说事……关于朱暻的婚事就不必说了。”
“我不管，你必须收回成命，朱暻是我的，要娶只能由我来娶！”
“……”
空气安静得诡异。
楚君玦死死地盯着他看，“你再说一遍。”
被打习惯了，楚君瓒昂首挺胸把话再次说了一遍，一炷香后，被宣进宫的络安侯携着秋风入殿，同无忧王排排站在君王面前。
楚君玦坐在龙椅上，随意地搭着腿，手撑着脑袋望着二人，手指在皮肤上轻巧了几下，掀起眼皮转向朱暻，启唇：“朱暻，他要娶你，你可愿意？”
“……”朱暻微颔着首，“无忧王有意，臣自然不得拒绝。”
“那你是要抗旨吗？”
“是无忧王要臣抗旨，臣不得不做。”
台上的人轻哂了下，“这么听话，看来是两厢情愿，那朕也不好棒打鸳鸯啊……”
他敲着皮肤的手指力道微重，速度却放缓了些，想到了风汋，心里啧了声，那人哪里都软，就是xin子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