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然是突发的急性胃炎,发了烧,得吊水,许柏舟帮他挂好号拿了药,将单子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他看着窝在病床上虚弱可怜的青年,轻声问道:“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过来照顾你一下吧?”
周锦然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在这边……没有家人。”
许柏舟微微一顿,“啊”了一声。
周锦然垂下眼睛低声道:“我没事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一双手依然按着胃,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难受得紧。
许柏舟没办法真的一走了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你休息吧。”
周锦然像是很惊讶,但随即又很感激地接过了水杯:“谢谢你……舟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许柏舟随意点了点头:“可以。”
周锦然白着脸弯了弯眼睛,看上去又软又乖:“舟哥,你真是个好人。”
许柏舟那晚一直陪着周锦然挂完水,退了烧,又将人送回了家,才准备回去。
快到的时候周锦然加了他的微信,有些不好意思道:“真的麻烦你了,今天你本来应该和另一半在一起的吧?”
许柏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周锦然试探着道:“今天是七夕节呀。”
许柏舟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
他向来对这些日子都没什么概念。
盛巍……应该也是这样的,他们基本不过这些节日,今天大概也是如此。
他收了手机摇了摇头:“没关系。”
周锦然眨了眨眼睛:“她不会介意吗?”
许柏舟应了一声,将车停好:“到了。”
周锦然目光闪了闪,道:“好,真的太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许柏舟点了点头,和他告别后开车回了家。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盛巍大约是已经睡了,只在客厅留了盏灯。
许柏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走进厨房想喝点水,却发现餐桌上摆了一桌的菜,都是他爱吃的,但是因为时间太久,都放凉了,被盛巍用保鲜膜罩了起来。
而菜的旁边,摆着一束鲜艳漂亮的玫瑰花。
许柏舟盯着那束花,突然从心底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和痛苦来,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地弯下腰去。
他意识到了自己那本不该有的情感,但是他却又被残酷的真相压着,两情相悦成了他们两人中最可笑、最不可能的词汇。
许柏舟出神地看着开得鲜艳热烈的花,只觉得苦涩万分。
他甚至荒唐地想,要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吧,然后让母亲将那个真相藏匿一辈子,他们就这样在一起走下去。
但是他不能,这样又自私又卑鄙。
盛巍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许柏舟痛苦地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