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房间内的人,被显示屏的落地声吓得一个激灵,下一秒钟,傅梁骏的凶狠眼神便落在了云子安的身上,嘴角渗出冷笑,“本事倒是不小。”

他转过头对着手下命令,“将他给我带走!”

海上落日就如同从天而降一场大火,烧的汪洋海水如同岩浆一样翻滚沸腾起来,而靛青混合着绛紫色浓墨重彩地涂抹天边,看上去苍凉恢弘而又寂寞。

在海浪的翻涌中,只听啪的一声,一道铁钩甩上了甲板,几分钟后,一个湿淋淋的身影出现在了甲板边缘,然而就在戎骁摘下脸上的氧气面罩,露出五官之后,只听刷刷刷,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了他,场面一时之间近乎于死寂。

“抱歉。”为首的匪徒面无表情,“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一趟。”

夜幕已经降临,海风不多时便喧嚣起来,在夜色当中,航轮就如同潜伏在海面之下张着血盆大口的庞然巨物,露出海面的部分,仅仅只是海中凶兽露出来的一丁点诱饵。

戎骁面沉似水地跟着绑匪沿着走廊向前行进,他身上的设备枪械全部都是被搜缴走,然而这群绑匪不会想到,在他的耳道深处根植着一枚小小的发射收接设备,能够让他无视任何屏蔽设备,接收到外界发来的信号。

吱呀一声,面前的大门被下人拉开,壮丽非凡、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在面前展开。

在长桌尽头,傅梁骏身着西装革履,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到戎骁的出现,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欢迎。”

然而戎骁还不等开口,一道微风出其不意地拂到脸上,就在千分之一秒内,他向后闪身一躲,一把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自上而下地破风而来,而持匕的绑匪却也在面对面的瞬间,就被戎骁擒拿住了喉管,还不等他将匕首反手捅入血管,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痛苦呻吟——

戎骁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看着云子安被两个另外的绑匪用枪指着推了出来,瞳孔剧烈颤抖,“爰爰……”

不过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云子安却明显瘦削下去,几乎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除却眼底憔悴红血丝,整张脸就如同宣纸一样苍白,嘴唇干枯开裂。

两个人的眼神无声无息地碰撞在半空当中,激荡起一池波纹。

傅梁骏变换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后仰靠在椅背之上,表现出来的仪态完全是上流社会应有的,绅士里透着勃勃野心,此时此刻他万分欣赏这对有情人彼此的眼神,“抱歉,我也很想好好招待他,但是他不肯吃东西。”

“为了欢迎你,我准备了一场游戏。”傅梁骏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赌?

戎骁浓黑的眉头微微皱紧,视线扫了扫长桌上堆成小山的筹码以及严阵以待的荷官,表情一时之间变得相当微妙。

“一共五场。”傅梁骏站起身来,就仿佛是散步一样来到了云子安的身边,冰冷手掌犹如摩挲着毒蛇一样来回摩挲着他光滑细腻的皮肤,眼神宛若欣赏着一件绝美的古董瓷器,“我输了,你的小情人可以保下他的脑袋,四肢。”

下一秒钟,他抬起头直视着戎骁的双眼,眼中满是狡诈与奸邪,“你要是输一场……他就得当场脱一件衣服。”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结局(三)

那一瞬间室内真是安静得落针可闻,以至于心跳声都显得凝重沉闷,现场所有的视线都凝固在了戎骁脸上,似乎想从他冰封的面孔当中窥探出什么。

傅梁骏手中的匕首沿着云子安的下颌一路滑动到了喉咙,闪烁着寒光的锋锐刀尖,在他凝白的皮肤上割出一条浅浅的红痕,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沁了出来。

丝丝寒意入骨,让云子安更紧地咬死了自己的牙关,绷紧了全身上下的肌肉,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战栗,给这个畜生取乐的机会。

“赌?”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向了戎骁,“还是不赌?”

戎骁的眼神死死凝固在了云子安脖颈上的伤口上,一颗颗血珠,在他的瞳孔当中,就如同靶心一样,张开的五指一根一根捏紧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爆凸着,颤抖绷紧。

实在是太难以抉择了。

大厅之中就仿佛是有看不见的沙漏倒数,每一颗沙粒落下,都足以掀起海啸一般的轰然颤动,就在傅梁骏脸上的耐性消耗最后一刻,气氛就如同被拉满的弓弦,行将崩断的那一刻——

戎骁的嘴唇启开,发出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赌。”

“很好。”傅梁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给戎先生砝码。”

小山一样的砝码被堆放在了戎骁的面前,足以在拉斯维加斯兑换成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甚至足以买下一整个岛国。

“五场。”傅梁骏优雅落座之后,手指之间灵巧转动着砝码,显然是赌桌上的老手,“You first.”

戎骁并不擅长赌术,他们之间进行的是国际上最常见的社交性纸牌活动,每人抽取十五张纸牌,每轮打出两张,花色累计点数最大,即为胜者。

规则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蕴含的玄机却不少,相当考验人的计算能力,以及控场能力,大到肢体,小到眼神,都可以成为赌场上反败为胜的手段和策略。

戎骁抽取十五张纸牌,然而却一眼都不看,就直接背扣在了桌面上,抬起头来凝视着傅梁骏。

傅梁骏见他这样,眉头轻微拧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他竟然会采用这样的方式。

正常人在进行这样的赌局的时候,不可避免要在心中计算,出牌的先后顺序以及手中的纸牌组合,比起将所有的机会都交给了缥缈不可信的命运,还不如依靠自己的头脑来进行计算。

但是戎骁竟然一眼都不看,显然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命运来做决定。

但这也就避免了,对方从自己表情窥探出纸牌内容的可能性。

因为连戎骁自己都不知道。

莽撞,却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傅梁骏的嘴角当即就挑起来了,“有意思。”

他从手中的纸牌中抽了两张出来,背扣在了桌面上,眼睛紧盯着戎骁的瞳孔,就如同奸诈的猎人一般,想要觅得猎物的踪迹,“轮到你了。”

这张赌桌上压着的可是泼天的富贵以及不可承受其重的人命,换了常人恐怕,坐在这都要恐惧到尿裤子,戎骁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于连眼都没有抬一下,随手抽了两张牌打出去。

身边立刻就有戴着手套的荷官揭晓二人的牌面,傅梁骏两张红心牌,光是花色就比戎骁的两张草花大了不止一倍。

这天差地别的花色,就如同判官手中敲下的响锤,输赢立现。

那一瞬间,戎骁凝视着四张纸牌牌面的瞳孔,一寸一寸地爬上的血丝,命运的天秤并没有向他这边倾斜丝毫。

傅梁骏双手交叉放在下颌下面,好整以暇地看着戎骁,“承让。”

然而下一秒钟,他的声音就变得冷酷无情,对着自己的手下下令,“脱——!”

牢牢钳制着云子安的黑衣保镖们听到命令,立刻动手,粗暴用力地撕扯他身上的衬衫,然而却遭到了云子安的剧烈反抗,他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挣扎嘶吼,“别他妈碰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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