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湫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是那个……斩物劈山断海,杀人一击致命的龙鳞剑?”
谢灵均一听,当即白眼一翻,伸手艰难吐道:“竖子,害我……”
不等彻底抬起来,便连人带剑栽倒下去,一动不动。
夕湫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鼻息,蓦然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步步退后,喃喃自语,“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直到背抵廊柱才如梦方醒,转头望向薄言,眼里有惊惧,有不信,最后竟是扭头慌慌张张跑了!
脚步声很快消失,幽长的连廊下,蛙声再次甚嚣尘上。
【这是几极反转了?】
【我竟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真的还是依旧是装的……】
【从老薄刚才一闪而过的慌乱来看,怕不是真的?】
【我不信。】
【本该悲情的场面,怎么忽然就抓马起来了呢?】
【有点黑色幽默在里面了。】
【不管是死是活,现在算是还清了?】
【往后再见,不说是朋友,至少不会再是仇敌了。】
【可惜了,我还想看他和箫城主争风吃醋呢!】
【龙鳞剑而已,洒洒水啦~】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谢灵均:你们笃定我不会死是吧?】
【谢灵均:求求你们做个人!】
……
再次醒来,谢灵均还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被钻心的疼痛累得连连痛嘶。
低头一看,他的胸口当真被一把剑给钻了。
“醒了?”
谢灵均忍着痛苦,从床边寻到薄言的身影,想起昏迷之前的一切,“我不是死了吗?”
薄言啃着苹果,端给他一碗汤药,“不拔就死不了。止痛的,喝了。”
谢灵均抬手,牵动伤口又嘶了一声,惨白着一张脸,“我都这样了,你不能喂我嘴里?”
薄言一顿,即刻将碗放了回去。
谢灵均:“……”
沉默片刻,自己拉扯着身子刨回来,一口喝了。
薄言:“你看,这不没事?”
谢灵均懒得看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龙鳞剑吗?”
薄言:“我的龙鳞,只要我不运功,满四十九天之后它自己就会脱落,不会有大碍,反而可以洗经伐髓,有利于修行。”
谢灵均:“……也就说,这四十九天我的小命随时攥在你手里?”
薄言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谢灵均咬牙攥拳,“你!”
一动气,越发痛苦,开个口他便捂着伤口偃旗息鼓。
良久,谢灵均没好气问道:“不能拔,至少能隐匿了?这样出去我有何颜面?”
“这个可以。”
薄言抬手,银光锃亮的黑剑便从他胸口消失。
谢灵均平复片刻,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薄言看出他的意图,“她以为你死了,跑了,箫剑星也跟着跑了。”
谢灵均闻言收回视线,盯着帐顶很久没有出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麻木。
薄言又啃了一口,说得有些含混不清,“若还是放不下,便去吧。”
情之一事,他虽然不懂,却也知道难熬,比之胸口的剑伤更甚。
未料,谢灵均却轻轻摇头,“如此也好。”
“一如我之前所言,以别有用心开始的缘分,结不出好果子。我当初给她当头一棒,现在她还我致命一击,她既然要的是公平,如此也算是扯平了。”
薄言确认道:“想清楚了?”
谢灵均收了神思,带了点笑意,“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