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他们很机灵,从各个方向分散逃开的,我已经让人去分开追了,就是人手不太够,怕中他们的招。”何翠章说。
“你回去多调些人出去追,怕是要出大事了。”燕明庭沉声吩咐完,沿着去南疆的主干道追到了天亮,既没有看到逃跑的队伍,也没有收到其他队人马的消息,这才返回去。
宫里已经在上早朝了,燕明庭直接走进大殿,汇报昨夜的情况,道:“南疆人有恃无恐地将我们的皇子带走,要么是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整个南疆都有反叛之意了。”
群臣哗然,没料到南疆王刚离京不久,就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也惊讶于这废太子竟然还有逃出去的机会,目标就很清晰了,多半是奔着皇位来的。
赵暄道:“昨夜燕将军迟迟未归,朕已经派人传令下去,各关塞要口都会加紧搜查,一定要将人捉拿归案,南疆那边有我们安排的人,如果有异动,我们一定会知道消息的。”
不仅如此,赵暄还提及了燕老将军的死因,令群臣愤慨不已,纷纷追问燕明庭细节。
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燕明庭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反正他迟早要手刃赵旭,省得到时又被言官弹劾他个大不敬之罪。
在得知老将军之死与南疆有关后,当年一些参加宴会的人都开始回忆细节。
李津羽忽然道:“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当时南疆给我们展示蛊毒时,我曾无意中见过前太子与那位南疆八公主在角落交流毒物,只是当时所有人都在交流这事,所以我就没有多加注意。”
“那毒是不是无色无味的?”燕明庭问。
“好像是的。”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前太子与八公主早年相识,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毒物,给为国为民的燕老将军下毒,犯下了滔天大罪。即刻起,全国缉拿逃犯赵旭。”赵暄下令道。
散朝后,燕明庭就跟着赵暄一起去偏殿,赵夜阑还守在那里。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赵夜阑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打盹,膝盖上放着一张城防图。
“梦亭。”燕明庭快步走进去。
赵夜阑听见声音,睁开眼,开口时声音却有些嘶哑:“你回来了?人找到了吗?”
“被他们逃走了。”燕明庭说着,将披风解下来,披在他身上,“等久了吧,我们先回家。”
“嗯。”赵夜阑站起身,捶了捶腿,才跟着他一起告退。
“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朕会通知你们的。”赵暄道。
回到将军府后,燕明庭就带着他回房间,问道:“你昨晚一直在偏殿吗?”
“嗯,不是你让我别乱跑吗?”赵夜阑道。
“我没想到他们跑得这么顺利,所以耽搁到了现在。”燕明庭把他的外衣脱掉,给他掖好被子,“你先睡一会,我等会叫你。”
“你不睡吗?”
“我睡不着。”燕明庭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安静了半晌,才有些哽咽地说道,“梦亭,我睡不着,一想到杀父仇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了,我就睡不着。”
赵夜阑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一定能亲手抓到他的。”
燕明庭点点头,转身去了书房,拿出那张详细的宣朝地图,以及边境地图,反复比照着路线,试图将所有能逃跑的线路都围堵起来。
何翠章等人也赶来了,就等着他的吩咐。
一群人商量好追踪路线后,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赵夜阑出现在门口:“你说他们逃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起来了?”燕明庭走到门口,回道,“我们追了一夜,都没发现任何踪迹。”
“或许赵旭压根没有逃出京城?”赵夜阑道。
“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已经安排人去京中排查了,目前还没有等到任何消息。”燕明庭说。
赵夜阑颔首:“不要放过任何角落,他很可能就躲在京城里伺机而动。”
“嗯,已经展开详细搜查了。”燕明庭又把人哄去睡觉了。
然后经过三天三夜的搜查,京城里都没有寻到赵旭的影子,其他路线上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赵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成迷。
宫里终于有点消息了,收到南疆的密报,南疆王室发生了政变。
在年后南疆王回去后,就被八公主和她的胞兄二王子联合软禁了起来,同时还暗杀了大王子。就在五日前,二王子登基为南疆王,理由竟然是是效仿赵暄夺位,还口出狂言要扩大疆土,不再向宣朝俯首称臣,正积极说服南疆臣民攻打宣朝。
“荒诞!”赵暄气得将折子扔在大殿上,“南疆新王如此叫嚣,众卿以为如何?”
群臣激愤,主战派的声音更大一些,今时不同往日,将士们都已经回京一年,养精蓄锐,战力充足,有足够的力量去收拾新任南疆王。
燕明庭更是主动请缨,率领大军亲自出征。
赵夜阑傍晚从翰林院回去,才得知此事,吃晚饭时,他一声不吭。燕明庭给他夹了好几次菜,晚上又殷勤地给他沐浴擦背,说了好几个笑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躺在塌上,燕明庭拥着他,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睁着眼,沉默了许久,赵夜阑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粮草军马都备好了?”
“嗯。”
赵夜阑知道拦不住他,于公于私,燕明庭都应该去。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点燃一根蜡烛,走出了房门。
“你要去哪?”燕明庭立即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了厨房,赵夜阑翻找半天,然后装了不少包子,将包袱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