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叶青飞又问。
“因为你秦师兄在这里。”
“秦师兄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楚孤逸在这里。”
“楚师弟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叶青飞打破砂锅问到底。
贺凉水给出灵魂的回答：“因为楚孤逸在这里。”
“为什么……”叶青飞一顿，“咦？绕回来了。”
贺凉水摇扇道：“这里是我跟楚孤逸的家。”
“家？”叶青飞不解，“楚师弟的家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青霄？”
贺凉水笑而不语。
梅园，树影婆娑，斑驳落了两人一身。
楚孤逸率先开口：“秦师兄，你还记得多少？”
秦枫摊开手掌，他的掌心在光下是半透明的，没有影子，低声道：“都记得。”
“……全部？”
秦枫摘了一片树叶，“我现在只是一个死魂。”
楚孤逸沉默须臾道，“修仙之路千万条，纵然是魂修，亦有成仙的可能。”
“成仙……”秦枫喃喃，嗓音低沉和缓，“我七岁入道，十三岁筑基，为的就是成仙。现在，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楚孤逸望着秦枫了无生趣的侧脸，“无所谓？秦师兄，你……”
秦枫淡笑：“放心，我不是寻死，只是想去寻自己的道。正如你，五师弟，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自己的人生。”
楚孤逸道：“秦师兄……”
“其实我早在三个月前就清醒了。”秦枫叹道，“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走。现在青飞正在慢慢恢复，我就放心了。”
五个师兄弟当中，秦枫向来沉稳笃实，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贺凉水不知秦枫的决定，为两位师兄置办了一桌酒席。席上秦枫没有戳破楚贺二人的关系，叶青飞也就稀里糊涂地认为贺凉水是楚孤逸的好友，跟贺凉水干了几杯哥俩好的酒。
叶青飞的酒量很好，喝完酒还要吃酒酿圆子，一吃就是三大碗，直到把自己吃醉了，趴在桌上香喷喷睡过去。
第二天贺凉水就差人去青霄请段鸿与林松烟。
两人接到书信兴冲冲地来见饱受苦难的两个师兄弟，孰料，只有叶青飞一人。
“二师兄呢？”林松烟问楚孤逸。
楚孤逸说：“他走了。”
“走？去哪儿？”
“不知道。”
“……”
叶青飞也在到处找秦枫，他找不到人，急得面色煞白，头痛难忍，根本不认段鸿与林松烟，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边喊边哭。
贺凉水也急：“秦师兄怎么就走了？快去追叶师兄啊！”
楚孤逸道：“不追。”
林松烟也道：“贺公子且慢，莫急。”
贺凉水：“？？”
不得不说，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对彼此的脾性那叫一个了解。果不其然，在叶青飞跑出天水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秦枫送了回来。
彼时叶青飞挂在秦枫身上，眼睛都哭肿了，抽噎着打嗝。
段鸿道：“三师弟小时候有个诨号，叫哭包。”
贺凉水：“……”
师兄弟五人相见，氛围说不出的酸涩、好笑、温情。
秦枫因为叶青飞暂且留在了天水宗，即便将来要走，也是带着叶青飞才行。
叶青飞闹过这一场，许是找到秦枫安了心，他再看段鸿与林松烟，就能迷迷糊糊认出来了，惊喜万分：“大师兄，你出关了？”
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操心完两位师兄，贺凉水又开始操心贺泠，他心里总记挂着，隔三差五的就问楚孤逸，找着人没有。
楚孤逸次次回答，没有。
贺凉水怀疑道：“你是不是没有认真找？”
楚孤逸反问：“难道你要我像血皇天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