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保安主管不天天追你吗,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有男人追的,只是没有那么好而已。”桃子掏出一支新的大牌口红,对镜补妆,“看,这个颜色好看吗?我男朋友送的。”
唉,刘思美又叹了一口气,将餐具丢进垃圾桶转身回了办公桌,今天又要加班,明年就三十了,没男人没孩子连个像样的事业也没有,我的人生真够悲哀的。
从这点上来看,刘思美打心底佩服妈妈,19 岁怀孕,生完孩子吃个饭就算结婚,结果还没有去领结婚证,老公就家暴,在寒冬腊月里抱着才半岁的儿子,一身伤痕瘸着腿逃到了省城。
三年东躲四藏逃避家暴老公的追寻,边赚钱边带孩子,还嫁给了在大学当老师的憨厚男人,也就是刘思美的爸爸,第二段婚姻幸福美满,却不料 22 年后,一场大病让她成了寡妇。
没想到 53 岁这年,遇到了一个小八岁的男人。这个家,刘思美一直觉得自己在拖后腿,大哥梁博声一毕业就进了事业单位,接着娶妻生子一切顺利,弟弟刘小海尽管一直被调侃为“躺平青年”,但他只是不愿意努力,一旦认真就像当年高考一样,会给大家一个 surprise ,只有她,如此卖力,生活还是一团糟。
梁博声在家里没有得到老婆的支持,趁周末决定找弟弟刘小海,一起去说服老妈,结婚这件事得三思而后行。
上午十点半,梁博声敲了好一阵门,刘小海才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睛伸着懒腰走出了卧室,183 的瘦高个,一伸手就快摸到天花板上的灯了,他带着起床气开了门。
“哥,周末都不让我睡个好觉,有什么急事解决不了,就去找老妈啊。”说着往沙发上一倒,转身又合上了眼。
梁博声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在他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就是老妈出事了,出大事了,咱们作为家里的男人,得想想办法。”
刘小海身上吃了痛,听到大哥这番话,立马翻身坐起,问道:“有什么事情是她搞不定的。”
“她又要结婚了,那男人比她小八岁,不知道老妈着了他什么道。”刘小海一听,抠了抠眼屎,揉了一把脸,从摆满外卖盒子和零食袋子的茶几上,找到半瓶矿泉水,不缓不忙地灌了一大口,“老妈真要再婚?我和姐还单着呢。”
“就是啊,不着急解决你们的单身问题,先紧着自己结婚。那个男人不止小八岁,还有个四岁的女儿,老婆两年前得癌症去世了,因为治病,房子车子全卖了,最后人没了钱也没了,据说还欠了债。”梁博声越讲越气,笃定这个男人就是想吃软饭。
“同是丧偶,也算是背景相同。”刘小海又从杂乱地茶几上,找到了半包薯片,边吃边说。
梁博声气得脸通红,“我老婆一个乡下女人,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怎么也不懂。老妈都五十多了,还要给四岁的孩子当后妈,咱们以后就多了一个爸要赡养,你我又多了一个妹妹照顾。”
“这样啊,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的,一个工作坚持不了半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吃吃喝喝玩游戏,所以别指望我什么,老妈如果坚持结婚,我无所谓。”刘小海立马厚脸皮的说道,看着大哥脸色越发难看,又赶紧补充道:“但是,老妈有什么事情,我肯定第一个冲在前面。”
梁博声接连被打击,也只好退一步,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回头老妈问我们意见的时候,你反对就成。这四平八稳的生活才是关健,不能瞎折腾。”
刘小海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梁博声起身走到玄关,还没出门,弟弟已经趴回床上,拿起手机,点开了游戏。
梁博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就知道玩游戏,哪怕你玩玩那把吉他都比这强,以前不让你玩,是怕耽误你学习,现在没人管了,怎么就不玩了。”听到弟弟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门砰得一声,刘小海抬眼看了眼蒙着厚厚一层灰的吉他,眼角扫过一丝忧郁,此时游戏里的队友在大叫:“兰陵王,傻站着干嘛,快去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