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涵放下手里的牛奶，跑过去给他拿了漱口水，又轻拍着他的背。可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实在吐不出什么。
“是不是难受的厉害，要不咱去医院。”季伯涵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心里担心的要死。
“没事，我就是没什么胃口。”穆清晏接过他手里的漱口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的像张纸，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只好又补了一句：“胃里确实一直不太舒服，一会儿去了医院顺道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也好。”
穆清晏出了卫生间，看了看一桌早餐，又坐回了餐桌前：“我陪你吃饭吧，你多吃点，太浪费了。”
两人又重新坐回了餐桌前，季伯涵看着倒是挺有胃口的样子，穆清燕只是在一旁小口的抿着牛奶。
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突然离开了你的生命，你会怎么办？”
季伯涵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被这个问题问的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他早就觉得穆清晏有些不正常，现在看来这哪是有些不正常，这是极其不正常。
大早上的就问这么奇奇怪怪的问题，该不会是想起点什么来了吧？季伯涵略微有些心虚，却还是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回答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穆清晏，其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明。
穆清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本来想说世上哪里有永远的事，最终却只是回了一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说不定哪一天……”
“没有那么一天。”季伯涵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人总有死的那一天，等你老了，要是走在我前头，我也会把你的骨灰带在我身边儿，等我们都没了，就葬在一起。”
穆清晏沉默了，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局势。他能够感觉到季伯涵身价不菲，他们这种人最是多情，但却不长情。
本以为季伯涵也是这个类型，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过了这一会儿就算了。他们还会有新的喜欢，反正换个伴儿对他们而言和换件衣服没什么两样。何况他还有自己的前途和社会地位，哪能真的和个男的一生一世。
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嘴里的永远是指要一辈子把两个人绑一块儿，穆清晏从来都没想过一辈子这个话题，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很长远的事儿。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要跟眼前这个人共度余生，但如今看来现实的情况是根本不允许他有别的意见。
于是他很识相的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过了早饭，两人就驱车去了医院。
依旧是熟悉的心理咨询室，李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开口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就是没什么食欲，睡得也不怎么安稳，但是过去的事也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觉得忘了那些事，对你而言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算是好事吧，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隐约能感觉到那应该不是什么让人感觉到愉快的事吧，既然是不愉快的事，那忘记也挺好的。”
有很多时候倒是想真的忘了，那就没什么烦恼了。
“我也觉得对你而言该是好事，你之前来的时候都不愿意和我说话，至少现在你愿意开口了。”李医生笑了一下，又问道：“最近的药都有按时吃吧。”
“当然。”穆清晏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李医生，你有没有觉得季伯涵他，似乎有点偏执？”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其实他只是太顺利，怎么说呢就是从小到大他想要的没什么得不到的。”
“所以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从我的角度看，这不算是偏执，他只不过是有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内心。”
“你知道这世上又两种人，一种人心里想着十分只表达出来三分，另一种人心里想着三分却要表达出来十分。”
“他一定是前一种人，而且可能表达出来的这三分也没用对方法。”
穆清晏没接话，他似乎又陷入到了什么思考当中去。
李医生也不打扰他，她倒是觉得他的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到季伯涵进来的时候，穆清晏一如既往地睡着了。
就连季伯涵都忍不住问：“你这把椅子是不是有什么魔力？他在家都得靠药才能睡着，怎么一到了你这儿就睡的这么快。”
“那你搬走吧。”李医生收起档案袋，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孟先生，我觉得您先生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季伯涵沉默了一瞬，他伸手试探了一下，确认穆清晏睡的很熟，这才一把抱起了他。
这才发觉他比自己想象的要轻，好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他一直吐，吃的也很少。”
“大多数病人胃口都很差，有的甚至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不过他最近好很多了，这些状况都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