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走廊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长相普通,气场却很强。女人对原榕点点头,退到包厢一边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一样。

屋子里的姜知野看到她,对身边的助理说:“小薛,石城那几家金融控股的老总来了,你去接一下。”

很快,伴随着一阵游刃有余的脚步声,楼梯上出现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没等到原榕看清楚有谁,一双皮鞋忽然停在他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原榕顿时愣住了。

迎着天花板上倒吊的水晶白炽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挡在他面前,正对着他微笑。

其余那几个老总有说有笑地被姜知野迎进去,周围变得很安静,只有那个女人还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原榕举着手机在耳边,江柘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响彻长廊。

“原榕,你在哪儿呢?怎么刚刚那么吵啊,说话啊?我在机场等你,你快点来接我吧……”

原榕立马放下手机打算挂掉,谁知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他的动作,手的主人笑问:“不进去坐着,打算去机场接谁?”

“……”

时间退回半个月前,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两个人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两个人肢体产生接触的那一刻,原榕胸腔里的心脏失重般降落,猛地缩了一下,随即触底反弹似地剧烈跳动起来,血液带着前所未有的活力汇聚在肌肤相接处,那只手把他从飘飘然且没有实感的半个多月里拽出来,带着他落到实处。

原榕这才恍惚地反应过来,他回国了,这是在国内,他被原清濯找到了。

现在他们在唐家市。

一年多不见,原清濯看上去成熟了一些,俊美的面容同分别时没有什么两样,他对着原榕笑了笑,双眸里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幽微的光。

这种笑容是什么意思?他在高兴?在生气?

不论是哪种,原榕好像都不能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原清濯的眸子像幽深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他好像比从前更难以捉摸了。

原清濯的手收了回来,他偏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助理:“余助理,你先进去吧。”

女人点点头,转身进了包厢,原榕一时间进退两难,想开口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原清濯出人意料地捏住他的下巴,锐利的视线从原榕的头顶开始打量,描摹着他的浑身上下直到把每一个细微末节纳入眼底。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逐渐贴紧到了亲昵的程度,原榕都不敢呼吸了,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好像瘦了,”原清濯皱眉,轻轻吹了一下他凌乱的发丝,“嗯,怎么看你一副不是很想我的样子?”

从刚才见了面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和他说过。出国一年回来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比以前漂亮了,发型也变了一个,急匆匆地拿着手机打电话要走,走哪里去,又要去接谁?

实际上原榕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挂掉和江柘的电话,想躲开对方若有若无的、像挑逗一般轻佻的动作。可身后是一堵冰凉的墙,就算躲又能躲到哪里呢?

况且这还是在随时有人经过的走廊里……

原榕紧张地闭上眼睛:“我,我得走了。”

“去哪儿?”原清濯没有拦着他,笑问,“着急吗?我送你。”

第93章

“不用, 你们继续吃吧,”原榕潜意识里不太敢承他的情,“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这是要去接谁?”

“接……接江柘, 他回国了。”

原清濯挑眉, 轻声问:“他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让你去接?”

这个问题原榕也回答不上来,他就是想借着去接人的理由溜出饭局而已,其余的没想那么多……

“虽然时机不合适, 但今天好歹也是你回国后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原清濯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走吧,别让我白来一趟,毕竟我可是因为你才来的唐家。”

这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原榕呼吸加速, 思维一团混乱,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原清濯直接揽住他的肩, 力道不容拒绝,面上却温柔地笑:“还是跟我进去吧, 除非, 你想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哥哥。”

原榕被他半拉着进了包厢。

里面的人见他们俩同时进来,肩挨着肩好像认识的样子, 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姜知野适时地站起来走向原清濯, 招呼道:“这就是我一直提到的小原总, 李教授, 您刚才不是说想见见他吗?”

“原总, 失敬失敬, 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竟然没能认出您来。”

原清濯摆摆手,跟着姜知野一起坐下,笑容淡淡的,和刚才同原榕说话的样子一点儿不一样。

他在这一圈儿中年男人里显得特别受欢迎,姜知野拉着他坐在上首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小原总在唐家市也算我半个侄子了,现在投资圈儿一辈赶着一辈,像我这种年纪的都不新鲜了,还是小原总这样的更受欢迎。”

“这是说的哪里话,姜总您也是一表人才,瞧上去和原总也差不多年纪嘛。”

这纯粹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他可大了原清濯十来岁,不过姜知野终归是笑了笑没拆穿,继续说道:“之前几位教授提到的中草药精华项目,正好和小原总名下的科创投板块业务重合,你说巧不巧?有时间大家再坐一起多聊聊,我就当个牵线人,争取促成大家的合作,红利大家一起赚。”

坐在角落里的原榕根本听不懂姜知野说的某些词句,但他还是从众人的吹捧与讨论中拼凑出原清濯的大概:他目前掌握一家金融控股企业,旗下最新拓宽了一些业务范畴,包含产业引导基金、私募、股权投资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往这方面发展,科创投的业务听上去和江家的健石金控非常相似。

就好像两家是在对着干似的。

言谈间,姜知野的确有故意抬高原清濯的心思,但几个从石城赶来的投资商代表都清楚原清濯那家公司的价值,尽管才成立了一年左右,它的市值就已经被石城豪门圈儿里的大佬花钱砸上了unicorn companies排行榜。就他们所知,原清濯只是个家里有些闲钱的普通富二代而已,但他究竟哪儿来那么好的人脉和资源,大家却无从得知。

金融圈子里从来不怕有新人,但就怕新人没资源,原清濯年轻有为,手里又有钱,像这种自带项目的新贵精英,有的是人想巴结。

原榕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在他存在感也不是很强,除了原清濯的视线偶尔落到自己身上,几乎没引起过别人的注意。他很好奇原清濯是怎么认识这么多投资界老总的,明明也就一年多没回来,怎么感觉原清濯毕业之后就一跃成为石城的公众人物了呢。

大家聊着聊着,姜知野的目光向原榕看过来,玩味地说:“咱们也别光顾着夸小原总啊,你看着饭桌上还有更年轻的翘楚坐着呢,就是那位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众多道视线投射过来,就连原清濯将目光放在原榕身上。

有人抢先说道:“这位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农学教授海尔维米娜的学生,也是石城大学的在校生,诶,说起来也巧了,好像和原总是一个城市的。”

原清濯幽幽说:“哦?恐怕不止这么巧,我也是石城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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