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很静，夏添听到电话那边纸张翻动的声音，问温北陆：“还在忙啊？”
“临时来的一个文件，不是什么大事。”温北陆说话没有什么起伏，讲什么都是陈述句。
“噢——”夏添拉长了尾音，有些幼稚地问他，“你猜猜我今天去干嘛了？”
温北陆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去买东西了，我的生日礼物。”
夏添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温北陆低笑了一声，“前几次电话你已经偷偷打探过我好几回了。”
夏添有些郁闷，他感觉自己在温北陆面前跟张白纸一样，就算不见面温北陆也能把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可他却一点也看不透温北陆，就算见了面，眼对着眼也看不透。
“怎么了？”温北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开心了？”
——看吧看吧，他就只是沉默了一会，他也猜到了。
“嗯。”夏添承认了，反正他也瞒不住什么。
“气我拆穿你了？”
“不是。”夏添说，“气你年纪大，气你心机重。”
温北陆短促地笑了一声，里面有些藏不住的愉快，“你再多吃几年饭就赶上我了。”
“你就不能少吃点？”夏添赌气地说。
“所幸吃得并不多。”温北陆不解风情地说，“不然的话按照你的饭量可能还得再多吃两年。”
“温北陆！”夏添有些生气地叫他的名字。
声音有些大，正好被外面起来上厕所的李敏听到了，于是敲了敲他的门说：“儿子你叫什么呢？”
夏添瞬间怂了，把头伸出被窝，“没事，妈，我打游戏呢。”
“别玩太晚啊。”
“好。”
李敏走了夏添又把头埋进去，埋怨地跟温北陆说：“都怪你，差点被我妈听到了。”
温北陆转移话题：“你躲在被子里接电话？”他几乎能想象到他缩在被子里只有小小一坨的样子。
“嗯，怎么啦，不行啊？”夏添理直气壮地反问。
“不闷吗？”
“我又不傻，不会出去透气啊？”
“是，你不傻。”
夏添总觉得他这话是在讽刺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
两人沉默了一会，温北陆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像是在收东西。
“事情处理好了？”夏添问他。
“嗯，处理好了。”
夏添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好久没看见你，有点想你了。”
温北陆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很久了吗？”
——其实不过才一星期而已，夏添想，但温北陆不会懂的，像他那样的大忙人哪会懂他的儿女情长。
“算了。”夏添说，“你快到了吧？先挂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温北陆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嗯。”
夏添刚准备挂电话，温北陆突然叫了他一声：“夏添。”
然后他又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嗯？”
“晚安吻。”
温北陆讲话还是没有起伏，可夏添的气却已经烟消云散了，嘴角的笑意也藏不住。
“mua——”夏添拖了个长长的吻给他，然后又小声地说：“晚安，温总。”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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