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最开始接管的是边市黑市,学到了秦羽的精髓,陈尔六亲不认,豁得出去,也收得回来。
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秦羽当好人,陈尔当坏人,把边市的垄断做到了最强,无人可敌,也无人敢惹。
也是从那个时候秦羽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他在明,要维持企业的良好形象,所以,从一开始,船舶案都交给陈尔查。
秦羽无条件信任陈尔,毕竟陈尔拿来的证据无法反驳,他还亲自见过苏家的三叔,更是做了字迹对比,人证物证都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活着,就是为了给父母一个公道。
谁知道,这个公道,竟然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或许是心照不宣,秦羽和陈尔默契很好,好到他约陈尔到边市黄山吃饭时,彼此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秦羽亲自倒酒,透亮的红色渗着他不威自怒的淡漠,他推了过去,“你小时候问我,羽哥,我们以后也可以去黄山吃饭吗,也可以当人上人吗?”
酒推到陈尔手肘边,陈尔不似往常即刻接过,冷到骨子的眼,始终防备地盯着,刻意自然舒缓的嘴角,紧张地抿了抿,腰间故意侧着,他早已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秦羽近似慵懒又凄凉地笑了笑,“现在黄山的地皮都是我们的了,你却再也不叫我羽哥了。”
“秦总,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们也不是当年埋头只顾讨好别人的毛头小子了。”陈尔低眉,迎合之意斐然,余光却在寻苏愠。
这是他的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变得愚蠢不堪。
“在找什么呢?”秦羽轻轻笑了笑,“是那个吗?”
顺着秦羽眼神的示意,陈尔往玻璃栈道望去,那有两个人被绳索吊着,挂在半空,那是蹦极的装置。
秦羽晃了晃手心,按钮在他手里。
陈尔强装镇定的眼瞬间红了起来,他早算到了秦羽的计谋,知道他一旦开始怀疑自己,就一定会查出这么多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哪怕他拼命抹去,但秦羽的势力太强,只要他想查,把整个边市翻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羽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个念头,令陈尔崩溃,他保护了苏愠那么多年,眼看着苏愠就要苦尽甘来,他不愿是这个结局。
他抵了抵腮帮子,毫不犹豫地拿出腰间那把枪,抵在了秦羽的脑边,秦羽认出,这把枪,是他送给陈尔十八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