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灼热得飘向额头，那是一股让人无法对视的隔阂，苏泽清埋着头，拉着苏小饱的手，急匆匆说了句谢谢便往外走。
他走得尽量镇定，不似在逃，可秦羽只跟来一步，就让苏泽清分寸大乱。
脚步声熟悉得刻在了心底，苏泽清认得出来，那是一种极度抗拒的无法忘怀的害怕，岁月的加持已让他充满了软肋。
父亲，正逸，每一个他想保护的人，都离他而去。
因为有了苏小饱，苏泽清不愿再硬碰硬，他只求小饱平安长大，别的事，他现下都能忍。
他加快了速度，身后的秦羽也加快了脚步，他没有胜算，只能全盘豁出去。很快，他故意改了路线，在一个转角处，苏泽清预判到秦羽很快就要挡住他的前路，他将苏小饱裹在怀里，手抢先横着出来，小刀抵在了秦羽的脖颈。
“小镇偏远，监控稀少，这个巷子常有流氓闹事，死个人，也很难查证。”苏泽清紧张地瞪着秦羽，岁月浑浊了他的眼，曾经的清澈早已不在，柔嫩的脸蛋也染上了倦怠，嘴角紧紧地凝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他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秦羽一寸不移地望着苏泽清，无数个梦魇里，他反复梦见过这张脸，此刻，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是紧张的，害怕的，担心眼前会不会又只是一场梦，害怕苏泽清的出现会不会只是一场幻想。
他缓缓抬起手，似从前梦境里，想要触碰一下苏泽清的脸庞，那是奢望已久的祈求，只是想碰一下，感受一下，远远望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他只是动了一丁点，就惹起了苏泽清巨大的反应，苏泽清手里的刀陷出一道凌冽的血光，低吼着，“别动！”
抖动的双眸闪着坚韧的泪光，秦羽能感受到苏泽清的害怕，更能感到他的不易。
秦羽举起手来缴械投降，压低了声线，无限地展现自己的友善，“泽清，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泽清紧紧逼退着秦羽，“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伤害，最好立刻消失，不然这刀子总得红一个。”
苏泽清的力气越发地大，一步往前，一寸陷入。
秦羽并不反抗，执念让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压下万般思念，只轻轻握住苏泽清的手，是真的，苏泽清是真的活着，并出现在了他眼前。
梦里面他一旦触碰到苏泽清，苏泽清便会消散，但此刻，苏泽清还在他眼前，即便是狠狠地瞪着他，秦羽也能感受到苏泽清真实的存在。
秦羽阴郁的眼底闪着无法抑制的泪光，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了点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