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尔唇齿发着抖,他鲜少流泪,哽咽地补充,“阿愠不像你,他没人疼,我不帮他,他该怎么办?”
“那我呢?我父亲呢?正逸呢?!我们又有什么错,你要守护苏愠,我也要守护正逸,你的爱是爱,我的爱不是爱?你的爱要这么多人去陪葬,你们两个活着,夜半不会惊醒?”
苏泽清心口疼得发慌,害死正逸的人就在面前,巨大的仇恨席卷着他的身体,那是日夜间折磨着他无法呼吸的疼痛。
他拿出防身的小刀,狠狠抵在陈尔的脖子上,“杀人偿命,如果我害死了苏愠,你不会让我活,同理,我也不会让你活。”
陈尔是来赎罪的,自然不会抵抗,他扬高了脖子祈求,“你要我拿命抵命,我不会说什么的,只是,秦先生他…你可以原谅他吗?他也是受害人,是我让他相信是你的父亲害死了他父母,也是我诱导他犯下那么多错误…”
“冤冤相报何时了,苏诚朴他会犯错,是因为不被重视才走了极端,秦先生他自小可怜,对人狠对人坏是他的生存法则,他们都情有可原,要是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好不好…”
陈尔跪下,近似用他那条贱命胁迫地望向苏泽清。
原谅?
苏泽清眼含泪光地大笑,“苏诚朴可怜,秦羽可怜,就连你现在都那么地可怜,我不可怜?你们一个个都跪在我面前,要我原谅,我原谅你们,谁原谅我自己?”
他崩溃地将刀刺向陈尔,那是一种仍有控制的发泄,他有医术,知道刺哪里不会伤及根本。
最后一刀,他望向致命处,陈尔依旧不为所动,只坚韧又死脑筋地望着苏泽清,那双眼写满了诉求。
好似若是他要给了苏泽清的命,苏泽清就得原谅这一切。
陈尔疼得满头大汗,仅靠手肘后部撑着,手机响了,那是设置了的苏愠的特殊铃声,陈尔祈求,“是阿愠的电话,我不接,他会担心的。”
苏泽清默认,背过身去。
电话那头,是苏愠的声音,还有一个捣乱的小孩,小孩甜甜地叫着爸爸,苏愠只问陈尔什么时候回来,温馨甜蜜的氛围,甚至能幻想出那边的万家灯火。
苏泽清瞬间感到一种冗杂的疲惫,他杀了陈尔,这世上不过又多了一个没父亲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