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动容，又幸福的笑。
苏泽清眼眶里混杂着说不清意味的眼泪，他能感受到秦羽的虔诚，秦羽的弥补，甚至能感受到秦羽的爱。
但是，太晚了。
或者说是，没有必要。
苏泽清望着窗外，不停地问着自己，“如果他真的死了，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吗？”
解脱…已经算不上一个美好的结局了，经受折磨那几年，苏泽清恨不得将秦羽生吞活剥。
但时过境迁，他已经找不到何为解脱，又如何解脱，秦羽已经混为他一体，噩梦中摆脱不了，记忆里清除不了，身体里洗涤不净…
眼泪掉得怔然，这是苏泽清第一次为了秦羽而哭。
那种特殊，别扭，又说不明白的感情，充斥着他混乱的大脑，这加速了苏泽清催促手术的进度，只要手术结束了，饱饱健康了，他和秦羽的一切都彻底结束了，他们从此两不相欠，他的一生从此就可以和秦羽真正划上清晰的句号。
所幸，手术预定很顺利，而苏小饱也在几日后恢复了视力。
苏泽清本想跟着秦羽一起去，但不知为何，他的护照出了问题，被限制了出行，出行的前一日，他答应了苏小饱的祈求，让秦羽进了屋。
早早睡着的苏小饱，为苏泽清和秦羽创造了绝佳的独处机会。
苏泽清正在准备苏小饱的行李，身后传来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是秦羽。
苏泽清了然，这是他和秦羽最后相处的时光，便努力压制下内心的反感，抬眼望了他一眼，“明天会很累，你早点休息，楼下有客房。”
这是苏泽清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秦羽说话，秦羽的脚步停住，灯光下的苏泽清，有一丝疲惫，面容揉着不曾可望的温柔。
他眷念，他不舍，却又无解。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要是他不是秦羽，要是他是任何其他人，都存在和苏泽清共度余生的可能性。
但他是秦羽，一个即将死去的秦羽，这样的他，就应该悄然离去。但他始终抗拒不了，那是压抑了许久的爱意，支撑着他在安全距离，静柔地回了声嗯。
可他贪恋地迷恋着这短暂的共处一室，却迟迟不肯离去，眷念地望着，静静地待着，无处的爱意，像是地面的蒸汽，明明看不到，却实在能感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