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墨盯着严锦霄,犹豫一瞬便示意后者靠近点。
而当严锦霄真的靠过来的时候,盛子墨的心不知怎的,倏然狂跳起来,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脸更烧了。
他本来只想顺着严锦霄的意,叫声“哥哥”罢了,可是——
当他与严锦霄四目交接,看到那漆深双瞳中饱含的自己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严锦霄附身而来,就见盛子墨凑上近前——那耳畔边,倏然传来一缕温热的气息,就听那话音轻声传来:“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
严锦霄心间陡然一颤,接着就听耳边继续传来话音:“小哥哥,表白讲究个正经场合,今天这场子不浪漫,让我好好准备准备,再给你个惊喜。”
“……”
严锦霄手指一松,蓦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近乎茫然地眨了眨眼,正要侧眸看盛子墨,就感觉侧颊被一纵柔软轻轻一碰——一碰即离。
盛子墨靠回椅背,舔了下嘴唇,当他冲严锦霄笑的时候,严锦霄侧脸那片区域泛着微麻流去心间——他心都要酥化了!
……
晚上陈竞东开车送俩人回去的路上,漫天绽放烟花,十五的晚上好不热闹。
车内播放着悠扬的英文歌,除了陈竞东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几句,另外俩人皆异常安静。
盛子墨将车窗开了个小缝,边吹着舒爽的冷风,边望着中央广场那边一波一波腾空而起的绚烂烟花,红橙蓝绿美不胜收。
盛子墨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跟哥们儿表白了。
他其实很想和严锦霄再聊点别的,可不知为什么,好几次话到嘴边,他又莫名觉得难为情,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只是望着窗外,偶尔用余光偷瞄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高大侧影,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良久,一张温热宽大的手掌覆盖而来,沿着手背,探入掌心——
盛子墨心间一紧,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手指已经摩挲过他的指缝,十指交扣了。
严锦霄下颌线条流畅硬朗,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徜徉着分明的笑意。
盛子墨抿唇笑着看着那人,十分配合地回握住了严锦霄的手。
“诶我说你俩干嘛呢?”这时,陈竞东突然开了口,“这也忒安静了吧!有没有个喘气的陪哥聊会儿。”
暗处的两个掌心紧紧相握,握出满心的柔软.情.动。
盛子墨面皮发热没说话,严锦霄先行开了口:“要么……聊聊你和石榴?”
一个问句搞得陈竞东半天没说出话。
其实自打上回剧组聚会,原本吆喝着要去视察严锦霄、盛子墨住所的大东哥,聚会没结束就和石榴俩人同时没了影儿,盛子墨当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些有意思的内情。
但他没兴趣八卦,所以也根本没和任何人提过这茬。
他一枝花大东哥那回眼角青一块,他后来也给大伙摆明说了——是被石榴揍的,但那都是误会,他和石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而且石榴那性子跟他特对味儿,他恨不得跟石榴拜把子,认个亲弟。
回想这些日子,陈竞东有事没事就往剧组跑,他到底跑来干嘛?真就如他嘴上所说,是闲的没事过来给大伙改善伙食?
这“一枝花”到底几个意思,其实明眼人心里都一本账。
而这会儿,当严锦霄突然把这茬搬出来提问时,一下就给陈竞东整的闭了嘴。
“东哥,你喜欢石榴姐吧?”盛子墨侧眸和严锦霄对视一眼,轻轻捏了下十指交扣的温热手掌,继续道,“但你今天可扑空了,石榴姐都没过来。”
陈竞东动了动嘴,“啧”了一声,后来叹了口气,笑着回道:“你小子倒是眼尖……这就看出来你石榴姐上赶着追哥了?”
盛子墨一笑:“哥你就可劲儿吹!石榴姐今晚没过来,不会是故意躲你呢吧?”
“躲?”一枝花弯了弯眼角,“你哥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你石榴姐看到我,亢奋都来不及!”
“你可快算了。”不待盛子墨回句什么,严锦霄先开了腔,“石榴……不是靠追就行的。”
“你俩不合适。”
陈竞东蹙了蹙眉,前面恰巧红灯,他缓缓踩下刹车,回头看向严锦霄:“哦,许你小子跟子墨合适,我和石榴就不合适了?”
盛子墨没吭声。
严锦霄缓缓吸了口气:“你那晚被人家睡了吧?”
陈竞东正开窗透气,一股冷风呛进喉咙,登时猛咳起来。
***
元宵一过出了年,《拥抱》又拍摄了一个多月,虽然拍摄进度由于种种原因有些延期,但因为石榴的什么大佬好友的资金支持,戏仍然有条不紊的拍摄。
三月春分这天,终于到了最后一场杀青戏。
而这场戏,是场户外戏——阳光清朗、春意正浓,整个剧组大清早抵达清脆鸟鸣、绿意盎然的郊外田野,呼吸着伴着微潮泥土与花香的清新空气,大伙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
盛子墨和严锦霄这些日子,无论是拍戏还是私底下的互动,都特别琴瑟和鸣,搞得一众嗑CP的小姑娘看见这俩人——那亢奋劲儿,简直比自个儿脱单还能嗨一万倍。
盛子墨十五那晚说要找个正经的好日子跟严锦霄正式告白,严锦霄听完后,头几天还满心期待,心里挺着急,可后来见自家小坏蛋一直没任何动静,他索性也不急了。
——慢慢来呗,反正小坏蛋成天围着自己转,还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么?
而满心美美的严大总攻,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却挺要命——别人“阳春三月下扬州”,他却得忍着刺骨的冷水,三月开春下河捞鱼!
而这个场景,盛子墨特别回忆了一下穿越前的这天——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可幸灾乐祸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