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会发出动静的银铃却忽然间震了震,发出清脆的声响,是久违的感觉,虽说他也只听过那么一次。
仇雁归下意识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少主自腰间收回的手。
左轻越勾了勾唇,自然的凑近吻上他的唇瓣,恶劣的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仇雁归慢慢闭上眼睛,略显不自在的动了动,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僵硬,生涩的回应起来。
左轻越眸色愈发深沉,两人呼吸交缠,隐隐透露着凌乱。
可就在此时,叩门声突然响起。
生生打断了这暧昧的氛围,仇雁归立即退开,耳尖通红的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襟,左少主怀中一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他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薄凉意味,“进。”
影十垂着头,低声道,“回禀少主,陆长老求见。”
屋内气氛紧绷了一瞬,仇雁归理衣裳的手一顿,眼中闪过暗芒。
左轻越闻言神色敛了敛,偏头看了眼刺客,对影十道,“让他先侯着。”
“是。”影十懂事的退了出去。
“……我晚些回来。”对着刺客,左少主眼中的冷意散去,清了清嗓子低声嘱咐道。
他像是也不太习惯如此,说话时看向门外,一副只是随口之言的模样,只是脚步并未迈出,不知是在等什么。
刺客微沉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他低声应道,“好。”
少主矜持的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仇雁归望着他的背影,眸光却暗沉晦涩,他并未依言待在屋内,而是背着手晃悠着出门。
似乎只是闲来无事罢了。
——
“少主,吞云阁内进了不少‘老鼠’,皆查不出原由。”影十单膝跪下道。
至于求见之人嘛。
那陆长老惹得少主不快,自然是要等上几个时辰的。
左轻越慢条斯理的喝茶,“你当然查不出什么,陆长老到底是元老,不至于这点本事都没有。”
“那我们……?”影十有些犹豫,想了想道,“属下愚钝,还请少主明示。”
“我们盯着对面,他们自然也是如此。”左轻越摇摇头,沉声道,“这些应当只是试探我们的傀儡,不用顾及,全部处理掉。”
若是纵容下去,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待到他们全然相信我们并未发觉异样,才会将真正的势力渗入进苗疆,联合陆长老妄图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不语阁底牌不明,左轻越隐隐觉得魏疏留下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低喃,“魏疏究竟留下了什么……”
影十听完沉思片刻,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犹豫道,“少主恕罪,属下便直言了。”
“仇雁归态度不明,少主如今防是不防?”他点到即止。
左轻越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仇雁归受制于人,或许陆长老与不语阁会伺机要挟于他,若是不防,或许可借此探一探不语阁,若是设防,自然可派人盯着。
但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随他去,不必盯着。”
这次的纷争,他不打算让刺客卷入其中。
——
清池中的鱼儿藏进了荷叶深处。
此处静谧,乃吞云阁与后山相接处,几乎无人经过。
仇雁归倚在亭前,身后只跟着一个暗卫,长相他倒是眼熟,只是……
“陆长老不请自来,总不能一直与在下干耗着,你说对不对?”仇雁归不见丝毫慌乱,气定神闲的道。
他没有回头,身后之人轻轻笑了笑,两人都保持原来的动作未动。
“不愧是榜一刺客,敏锐至此是我等所不及。”陆长老并没有卸下伪装,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后便切入了主题,轻笑一声道,“看来仇公子近日过得不错,伤应当也痊愈了,可还有不适?”
这句“仇公子”可谓是讥讽十足。
“承蒙陆长老关心。”仇雁归勾了勾唇,眼中确是一片冷意,他终于转过身道,“阁主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倒真是叫人心寒,不知这次又有何吩咐?”
“仇公子多心了,阁主也一直在打听情况,望救你于水火。”陆长老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你想必也清楚,那便也不绕弯子了,你意下如何?”
仇雁归没有立即开口,神情晦涩的勾了勾唇,“意下如何?”
“恐怕是……不太乐意呢。”刺客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露出个畅快的笑容。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陆长老神色微变,但仍不动声色道,“看来仇公子是不愿主动配合了。”
他加重了“主动”的字音,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刺客眸光微闪,轻轻笑了笑,“陆长老说笑了,你们所能限制不过一二罢了,何必到如今还在故弄玄虚。”
“你说,是也不是?”仇雁归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道。
不详的预感灵验,陆长老脸色阴沉下来,或许旁人不知,但他当年与魏派敌对多年,自然知晓些内情。
冯东的“忠蛊”的确是无稽之谈,此蛊与忠蛊相似,却远不及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