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呃…”卫潇干咳了两声,把小盒收进袖子里,难得的有些羞赧,别别扭扭地道了声多谢。
看红叶儿从帐子里缓步走出来,他赶紧转头把她背起来,“我们走吧!”
两个人顶着红热的脸来到了学堂,门前不知为何围了半圈人,起先卫潇以为那是带孩子来上学堂的,可走近了才发现似乎是起了争执,围了群过来看热闹的。
门前一老媪牵着一小子,对面站着个女子,听他们言语,那女子是学堂里的一个先生。
卫潇轻轻把红叶儿放下,上前去询问那先生,“打扰,在下想送家妹来学堂读书,敢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向卫潇一拱手,看了看他身后的红叶儿,“小姑娘看着就有灵气,是可塑之才,只是已经这样大了,出门就不要再让哥哥背了,孩子不能这样娇惯的。”
卫潇温声解释,“家妹的腿小时候落了病根,不能久站。”
那女先生一愣,赶紧转向红叶儿行了一礼,“是在下唐突了。”
“这事儿还没过去呢!你说,凭什么不让我小孙子上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高声质问,声音带着气愤。
卫潇向先生抛去疑问的眼神,那先生很是耐心,给他细细解释。说在有些地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盛行,不给家里的女娃上学,她这学堂便立了规矩,女娃上学不要银钱,也是得了将军同意的。
可这老媪贪便宜,想让孙子顶替家里孙女,还说这名额是她们家的她说了算,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我说给她减些男娃的银钱,让她送两个孩子都过来,她偏不听,这…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周围看热闹的也是劝那老媪,说男娃女娃都一样,不要这样闹了,可那老媪不领情,左右看看,觉得卫潇是个外乡人,便叫他评评理,“这位公子,你说,那女娃儿早晚是要嫁人的嘛,泼出去的水了不值当的呀,男娃没得学问不行哒,一家人都要靠男娃的呀,我夫君早早地就走了,我一个人从中城流落到这里,我要替他把孙儿看好的呀。”
“婆婆,暂且不论男女谁该上学堂的事,您让孙儿占了孙女的位置,这也是冒名顶替,本就不对。”卫潇微微俯身看着那老妇人,“再者,您是个女子,可您一家现在不都是靠您吗?女子与男子是一样的。”
“这位公子说得对呀!婆婆,儿女都是一样的。”
周围的人群热闹起来,语气尽量平和的劝说着婆婆,那老婆婆“寡不敌众”,争辩来争辩去都是那几句,最终只是锁着眉头把小孙子牵走了,留下句下城人都让杂种带坏了,脑子都出了问题。
人群渐渐散去,桃子拍了拍卫潇的肩算作安慰,“那老妇人是从中城过来的,中城有些地方就是那样的,在丰镇,家里女儿的衣物都不能放在儿子之上,慢慢来吧。”
学堂先生也是叹了口气,调整好表情询问红叶儿的名字和喜好,红叶儿虽在流月阁受了苦难,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喜欢歌舞和琵琶。
先生眼前一亮,拍拍红叶儿的头,“学堂里还有两位先生,他们就会琵琶,恰巧有缘了,以后就让他们教你——诶!这不,他们回来了!”
卫潇顺着先生的视线望过去,登时愣在了原地,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身边跟着个小孩。那两张面孔他太过熟悉,即使多年过去也从未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他的老师,以及老师的爱人,那个教他琵琶的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