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纪雪汶也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对祂彻底改观,而且他和秽夜的矛盾并不多,只是对秽夜的性格很腻歪,真正与秽夜仇深似海的是傅明州……
纪雪汶眼观鼻鼻观心,看了眼镜外后就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发表评论,而是在这个被召唤而来的刘雅雯镜像面前蹲下。
刘雅雯的镜像面色惨白,把头深深低下,连与纪雪汶对视都不敢。
纪雪汶问道:“昨天下午和我们碰面说话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吧?”
‘她’不回答,只是拳头不由握紧了一些。
纪雪汶问道:“我们又不吓人,你别这么紧张,配合我们一下好吗?”
“还是说,你很想取代你的主身,怕我们找到解决如今困境的办法导致你消失,所以才不想配合?”
‘她’颤了一颤,不由的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纪雪汶,眼中有哀求、恐惧,还有一丝希冀。
纪雪汶顿了一下,不由转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
女生怔了怔,目光黯了下来。
傅明州无视一旁目光幽冷的秽夜,对着杜明瑶招了招手,示意她再次进入镜界。
在看到刘雅雯的镜像在镜中成形时,外面等候的几人就精神振奋起来。虽然挺畏惧疑似为秽物的秽夜,但秽夜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们一个正眼,自然也就没有露出过攻击的意图,所以谢观云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刘雅雯的镜像身上。
杜明瑶收到指示后再次进入镜界,蹲在刘雅雯的镜像身旁,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刘雅雯的镜像显得很慌张,虽然不知道杜明瑶的能力是什么,但还是下意识想要使劲,将手给抽出来,当然,这种反抗是徒劳的,手被杜明瑶紧紧地握着,根本挣脱不开。
傅明州这时问道:“刘雅雯,那只断手被你放在了哪里?”
听到他的问话,刘雅雯的镜像顿了一下,虽然没回答,但却在心中下意识回想了一下。
杜明瑶紧闭着双眼,几副画面从她眼前一逝而过,其中有小区最外面大门上的烫金字体,还有一个深蓝色的门牌号。
“碧玉天府16栋楼第三单元602室。”
刘雅雯的镜像睁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那个地址的,她使劲地摇摆着手,想将杜明瑶的手挥开。
杜明瑶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必要再读心,顺势便松开了手。
纪雪汶问道:“她怎么处置?就留在镜界里吗?”
毕竟她要是出去了,刘雅雯就得进来。镜像和真身,只能存在于两个世界,无法共存。
相比起来,自然是刘雅雯真身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纪雪汶看了低着头的女生一眼,她的模样很寥落可怜,对于一个有意识、知悲喜的生命而言,这样寂寥到没有一点声音的世界是那么的孤寂可怕,只有彻底的死物,才能承受这样的寂寥。
但纪雪汶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她’是刘雅雯的镜像,‘她’与刘雅雯注定不能同存于一个世界,其中必定有一个要进入这个寂冷的镜中世界,忍受那无边无际地孤独。
而本来就是镜像的‘她’,理所当然是被舍弃的对象。
傅明州点点头,纪雪汶抿住唇,站了起来,转过身要和傅明州他们一起出去。
‘她’不禁出声,想要唤住他们。
纪雪汶回头看了她一眼,沉吟道:“观察区四楼的那些人镜像也已经彻底成形,甚至拥有了意识。如果感觉太孤单的话,可以找那些人说说话。”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不是现在,等断手的事情解决后,断手让它们重回镜界后,你再过去找它们吧。现在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它们攻击。”
那些人的镜像与刘雅雯的镜像不同,刘雅雯是误入了断手的场域,导致真身被拖入镜界,镜像才出现在现实中。那些人的镜像却是主动出击并侵占了它们的主体……
纪雪汶、傅明州和杜明瑶穿过镜面回归到现实,穿梭的时候纪雪汶很谨慎,生怕傅明州和秽夜两个家伙一言不合之下再次动手,好在这次两人都消停了下来,双方平稳顺利的换转了世界,并没有节外生枝。
杜明瑶将从刘雅雯镜像那里感知到的地址告诉了谢观云,谢观云联系人调查了屋主的信息,但没有派人过去,毕竟断手的镜像都能控制住一大批人,断手本体的实力只会比它更强,派再多的人也没用,全是送菜罢了,还是得纪雪汶和傅明州去才行。
接到了新的任务,纪雪汶和傅明州也没说什么,配合的去了一趟碧玉天府。
在去的半路上,谢远将碧玉天府里调查的那家屋主的信息发了过来,纪雪汶看了眼,面色古怪了一点,问傅明州道:“你猜断手在的那家屋主是谁?”
傅明州想了想,问道:“是它生前的竹质吗?”
“不是,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纪雪汶神情微妙地道:“那家屋主的主人是给断手做截肢的那个医生。”
“……”
傅明州也愣住了,这个答案他真的没想到,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断手盯上他是想报仇吗?也不知道那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断手是昨晚就失踪的,距离现在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如果断手真的对医生意图不轨的话,医生此刻大概率凶多吉少。
纪雪汶感叹道:“这个医生挺倒霉的,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希望他平安吧。”
因为有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傅明州开车的速度更快了不少,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生生十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他们站在那家医生的门外,傅明州在胸前调好实时监控,耳朵上也挂住了通讯耳麦,让谢观云他们可以通过视频和耳麦及时联络,传达交流。
这家屋主用的是电子锁,傅明州带了专门破解电子锁的工具,但还没动手,门就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个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后,木愣愣地眼珠子机械地上下滚动着,似在打量着纪雪汶和傅明州两人。
而纪雪汶和傅明州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男人的右肩上,那里正搭着一只手,手的五指张开,死死地扣进了男人的肉里。
傅明州问道:“徐主任,亦或是张先生,你更喜欢哪个称呼?”
徐主任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姓,而张先生则是断手生前那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