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童局长缓缓坐下,“能救吗?”

“不知道。”林奇明握着沈黎的手,“医生也不确定怎么办。”

“哎……”童局长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坚持到了现在,却突然发现越坚持越艰难,小班走了,很多人都走了,连小班唯一的儿子也在生死间徘徊,我甚至有时候会想这种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有。”林奇明坚定的说:“所有坚持都一定有意义,师兄也会坚持着活下来,我们每个人的坚持,组合在一起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如果是师兄……他一定会这么说。”

“是吗?”童局长笑了,他看着沈黎,“我一直觉得小沈是个不喜欢说话也不太会说话的孩子,很多人都觉得他有点冷漠,没想到确实一个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有点没想到。”

林奇明笑了,“对吧,我第一次听的时候都吓坏了,还以为师兄被夺舍了,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在这时,特异局给林奇明打了个电话,林奇明放下沈黎的手,他意外的看着这个电话,接着在童局长面前接起来。

“你好,我是林启明。”

“什么?!”

童局长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那只刺猬恢复了?你确定是恢复了?”林奇明声音里带着惊讶,“那只刺猬不只是感染了河流里的污染毒素,还咬了两个人,现在两个人都在抢救,那只刺猬却好了?甚至已经重新冬眠?”

“是的,我们请过专业人员来检查过,确定它身上的毒素消失,现在在冬眠状态,他们在试图寻找这次刺猬恢复的原因。”

恢复的原因……

林奇明看向沈黎,在病床上沈黎不确定还有没有意识,他闭着眼睛呼吸的很慢,他的手指没有被包扎,因为这种污染需要时刻观察,似乎他手指上的黑紫色比刚才的时候要淡了许多。

就在林奇明觉得这是自己眼花了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沈黎手指突然抽动一下,紫黑色的瘀血从他的手指里落下来滴到床上,而他的手指上的颜色变得更淡了一点,就像是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排异,把不属于身体的物质排放出来。

童局长也看到了,头发花白的老人站起来惊讶的注视着沈黎的手指。

他和林奇明对视一眼,接着继续看。

只见瘀血一点点凝聚,缓缓的滑落,到最后他的手指再次流出殷红色的血液,伤口处的血肉也变成正常粉色,林奇明连忙看向旁边的机器,机器上的数值表示沈黎现在的所有状况都恢复正常。

“这怎么可能!”童局长惊讶的看着沈黎,“小沈恢复了?”

“是奇迹吗?”

“不对,小沈是锦鲤,这是福运,对,是福运,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治理河流污染的方法,只要找到为什么小沈和那只刺猬会没事。”

“局长,我们需要再观察一下。”林奇明连忙道,他试图打断局长的兴奋,“这种污染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特性,说不定这只是一种隐藏,要是继续出现同样的状况会很难应对,说不定还会波及到别人。”

童局长点头,“你说的对,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送走童局长,林奇明坐在沈黎身边注视着他,沈黎好像睡着了,即使是恢复都没有任何反应,林奇明注视着沈黎,片刻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上一句话。

污染后身体极速改变,后痊愈。

写完痊愈两个字林奇明顿住手,他忍不住看着沈黎,片刻后微微皱眉。

这真的很奇怪,不管是沈黎试图自伤,还是自伤后恢复,他不由得想起沈黎身上的枪伤,明明是很可怕的伤势,结果在第二天找到他时已经恢复,林奇明还听说沈黎面对过近距离爆炸。

就在林奇明思考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了,他连忙看向旁边,下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沈黎平静的注视着周围,他扔掉呼吸器,拔出手腕上的针,像是没事人一样下了床,他摇晃了一下,似乎是没有站稳,差一点就直接摔倒在地,林奇明立刻上去扶了一下。

但他没有开口,因为他很难确定现在的人是不是沈黎。

沈黎转过头看着他,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林奇明的身影。

“你好。”沈黎开口了,“小草。”

以物种称呼,而不是他的名字?

还没等林奇明有回应,沈黎便放开他的手,独自一人走出医院,林奇明追上去,便看到他站在医院外的空地上,他仰头注视着没有月亮的黑夜,金色的眸子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有些亮,片刻后他张开手,像是在拥抱什么。

也是在那一刻,林奇明第一次觉得沈黎在应激状态下的,并不完全像是壳子,它似乎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但这肯定不是多重人格。

“是谁?”林奇明开口询问。

沈黎转头看向他,他在笑,笑容和沈黎没有丝毫相同,他指着前方,手指上的血因为重力的原因从手指落下,林奇明下意识看向他指向的位置,那是一座小山,山上有科研局的实验田和实验树种。

就在沈黎指过去的时候,山发出清脆的崩裂声,整座山脉都在下陷,科研局的人惊恐地跑出来,他们注视着刚才还很高的山峰消失在土地里,最后甚至留下一个不小的盆地,虽然没有影响到科研局,但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但是沈黎却在笑,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发出欢快的声音,仿佛是兴奋与山峰的陷落和山峰上生物的覆灭。

在那一刻林奇明确定了一件事。

不是沈黎提前发现了地理变化,而是他身体内的某种东西,控制了所谓的地理改变。

……

污染是对自然的绝对影响,一场污染需要自然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去净化,但同样,自然也可以治理污染,不管是几十年也好几百年内也罢,自然总是可以一点点的修复生态,将这片被污染的地方彻底消融。

它们是互相克制的关系,无法依存,完全对立。

曹宇天在沈黎拨打给他那个电话后就想了很多。

很多时候沈黎往往才是那么找到真相的人,因为他未曾经历过十年乃至于几十年的困苦,他一觉醒来就是现在,他还是十年前的他,他还无法完全放弃对自然的探讨,对人类和自然之间关系的想象。

每个人都说:这是自然在准备杀死人类,这是自然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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