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苦笑一声,没说话。
他不想多提这件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顺手摘掉了帽子。
“困了。”时寻反手把帽子扣在段颂飞的头上,起身离开,“继续帮我‘站岗’吧,谢了。”
时寻不喜欢这种人多又喧闹的地方,好在段颂飞和他身形较为相似,在这种光线不明朗的地方戴上他的帽子,也足够糊弄那些不怎么走心的盯梢者。
他避开人群,从后门绕行离开。
酒吧外的新鲜空气涌入,纾解着胸口的烦闷。
他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切入相册,点开了最近浏览的那张证件照。
证件照上的人朗眉星目,眼底藏着严肃神情都掩不尽的意气风发。
而照片最底端,藏着一个透明到几乎看不清的水印——“柏沉故”。
时寻闭上眼,按熄了屏幕。
他松了松眉心,自言自语地感慨着:“怎么又打开了……真是喝多了。”
晚夜缱绻的风裹卷着微凉,催促着他拾起清醒。
他捏紧手机,向酒店走去。
酒店的大堂里,前台正在接听电话,顺从地连连应声。
时寻没多停留,直接进入电梯。
“滴——”
门卡识别成功,时寻走进房间。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走廊不明朗的灯光不情愿地从门缝跨进。
时寻伸手将门卡靠近卡槽,却最终收了回来。
他沿着记忆向前走着。
反正开不开灯都一样,今天依旧只有他自己。
安静的夜晚最易滋生出格的想法。
莫名的,他回想起在酒吧时段颂飞说让他找个喜欢的结婚的那番话。
柏沉故的名字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又迅速被他按了下去。
他用力摇摇头,努力清除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眼下婚约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对方如果再没有动作,他也只能先开口退婚了。
他长叹一口气,坐在床边。
这声叹息还没结束,手腕处突然压上一阵炙热的力。
时寻周身一震。
他利落地反抓住那只手,用力扣死在对方的胸口。
“谁!”
大幅度的动作唤起床头的感应灯。
光线幽幽地压下,落在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上。
那一瞬间,时寻觉得一切都不甚真实。
躺在他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十一年来无数次进入他梦境,连梦醒都等不及就毫不留情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