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原本只是想说句好听的,能在柏沉故严丝合缝的情绪壳子外撬开一道缝隙就行,却不承想他这一句话说出去,柏沉故的唇角竟明显一勾,眉眼中的不悦也肉眼可见地退散了。
时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计划明明推进得一塌糊涂,可他却好像真的哄好了柏沉故。
难道只是因为随手在路边给他买了支药膏?
那,那柏沉故未免也太好哄了点吧?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用那么小心自己的言行?
身旁,柏沉故拆开口袋,他盯着手里的药膏,刚舒展的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注意到那个神情,时寻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昨晚柏沉故的反应,突然又怂了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在外面闲逛了一天,两人在晚饭后回了家。
客厅里空无一人,柏沉故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暮色浓沉,切割着走廊里的灯光。
柏沉故敲动书房门,内里的谈话声悄然停止。
“是我。”柏沉故道。
得到应允后,柏沉故走进书房。
“哥,你和嫂子回来了?妈都把嫂子夸上天了,快带我认识认识。”
说话的人是柏沉故的弟弟柏向元。
看他一身西装革履,柏沉故就知道他是被母亲从公司揪回来的。
柏母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见柏沉故始终没搭柏向元的话茬,便问道:“你有话想和我说?”
柏沉故应声,他抬眸瞄了一眼柏向元,还是开了口:“我和时寻的事您就别再背后瞎忙活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您这样擅作主张只会使我们的关系变得难堪。”
听了那些话,柏母半分也没有展示出不高兴,反而八卦地眼仁一亮,向前挪动道:“昨天晚上你俩怎么了?快和妈妈讲讲。”
柏沉故:“……”
柏母轻笑一声:“你就别在我这儿装了,你的心思妈妈还看不出来吗?”
柏沉故的面色不动,语气依旧严肃:“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生活并非时寻所愿,只会成为他往后人生记忆里的一角灰色。”
他的声音哽动,声线低得像是系着超载的重物:“我们两个……没有可能。”
柏母不解地“啧”了一声:“不是明明挺好的吗?你和小寻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柏沉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最后重申了一遍他来的目的:“所以,请您别再为难他了。”
几片落叶在秋风的扫动下结实地撞在书房的玻璃上,发出“哐哐”的响动。
柏母不情不愿地半阖着眼点了点头,柏沉故才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柏向元才迟滞地转头看向母亲,疑惑道:“妈你昨天干什么了?哥至于单独避开嫂子来找你一趟吗?”
听见柏向元的声音,柏母眉间的褶皱骤而抚平,神秘兮兮地看向小儿子:“你想知道?”
柏向元点点头。
柏母又问:“你是不是还想知道你嫂子以前怎么和你哥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