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贝不肯出声,时母只好又压低声音冲他道:“快叫人。”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张了嘴:“你们好。”
时母连忙赔礼:“小柏,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
柏沉故扬起一侧的眉尾:“这是小学几年级了?”
“你瞎吗?明年我——”
时母忙捂住他的嘴,代替答道:“该上大学了。”
“哦。”柏沉故哂笑道,“那的确还是个孩子,按照他这种心智发展,确实还需要二三十年才能成年。”
在三人难看的脸色里,时寻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父站起身,生硬地岔开话题:“既然都到齐了,就准备开饭吧 。”
一道道菜在饭桌上排开,四散的香气唤起时寻的馋虫。
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想知道自己能吃哪一道。
菜快上齐了,时父的意图也终于找到了袒露的时机,他笑呵呵地倒了一杯酒,用旋转桌面送到了柏沉故面前。
“小柏啊,叔叔看你和小寻在一起这么幸福也能放心了,吃完今天这顿饭,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你说是吧?”
柏沉故端起酒杯,透过玻璃杯的酒水向外直视:“您觉得呢?”
“叔叔自然觉得是。”他局促地抚着杯沿,“一家人嘛,总要互相扶持,眼下叔叔这边有一件棘手的事——”
就在这时,时寻伸出手里的筷子,靠近了其中一盘菜。
柏沉故直接忽略了时父的话,迅速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时寻的手背:“不许吃,你需要禁食六小时。”
“?”时寻立刻回头,惊诧道,“我什么时候需要禁食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柏沉故轻描淡写地解答着他的疑问,“你的主治医生我本人下的医嘱。”
时寻紧压眼眶看着柏沉故,敢怒不敢言。
他是做什么得罪柏沉故的事了吗?
时寻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后院的那个吻。
好家伙,难怪亲完那阵什么都不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秋后算账呢,他还真是小瞧柏沉故的记仇心理了。
他甩开筷子,撇了撇嘴。
时父的话还不上不下地悬着,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时贝眼珠半转,抄起空碗盛粥送到时寻面前:“哥,我听说你刚做了手术,想必也不是不能吃,只是需要吃点清淡的,你尝尝这个,听说厨房还放了野生参,大补的。”
时寻看了眼端到面前的粥,怀疑自己在做噩梦。
时贝的脑神经是被雷劈劈叉了吗?
这堪比川剧的艺术变脸,谁看了不得大吃一惊。
可更惊悚的居然还在后头。
柏沉故夹起一道菜,竟越过他眼前送到了时贝碗里:“你也吃吧。”
时寻见鬼似的朝柏沉故看过去,这才发现柏沉故筷子上夹的,居然是一块剥好的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