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一边春耕,一边等着太子妃的到来。在一个漫天春雨的早晨,两辆神秘的马车进入了溧阳的辖区。之所以说它神秘,是因为赶车的人都身穿黑袍,就连头上都用帽子遮挡,胸前都戴着一朵白花。
已经接到消息的晚星莹和小妹早早来到了溧阳,翘首期盼他们的到来。
当马车进入男爵府后院的时候,晚星莹只觉得眉心发紧,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
“属下云一奉命带太子妃归来。”云一掀掉帽子,躬身行礼。
“礼郎君呢?你为什么戴白花?”小妹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郡主,师父在第二辆马车上。”
小妹急忙提起裙摆跑了过去,而第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个颇具气质的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云粟县主安好。”妇人不卑不亢,从小养成的气质不会因为逃亡而改变。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
“礼郎君,礼郎君——。”后面传来了小妹的惊呼。
晚星莹顾不得太子妃和她儿子,赶紧跑了过去。
后面的车厢里躺着一个人,天青色的衣衫,外面同色系的大氅,脸上带着那个熟悉的金属面具。衣服上和车里都撒了很多药粉,她知道这些药粉有防腐的作用。
小妹还在不放弃的给他号脉,可惜结果注定要失望。
“礼郎君是怎么死的?”晚星莹问云一。
“云粟县主,王统领是为了救我才被太子派来的人杀死。”太子妃内疚的开口。
“在他们找到我母子不久,太子派来的人也找到了我们。王统领他们护着我们母子边打边退,但是对方人数太多,且功夫都很好,几番厮杀,王统领已经负伤在身,又为我们母子挡了致命的一刀,终于在杀死了对方所有人之后,力竭而死。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说他答应了一个人,要带我们母子来溧阳。”
小妹终于放弃了救治面具人,只是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无声的落下。晚星莹只能抱住小妹,紧紧的抱着。
大哥和如是也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妹才好。
面具人不光救过小妹的命,因为给他的兄弟们解毒,他和小妹接触的也比较多,所以对面具人,小妹比他们更用心。这种用心无关男女之情,而是知己,是过命的朋友。
当然,小妹可能也知道面具人对她的不同,但是她已经无法回应他的付出,所以只好当做不知道。现在面具人死了,小妹的心情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过了好久,小妹的情绪稍为平复了,晚星莹就让嫂子陪着她回内院了。
再次走到马车前,她轻轻掀开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疤痕,只有缺失的右耳是没办法再生的,还有他黯哑的声音,应该也是被雷电击伤的结果吧!
这张脸的主人曾经绑架过自己,也绑架过小妹。但是也救过小妹的命,一起对付太子;也帮助她训练暗卫,甚至不惜舍命带回了太子妃,只为小妹的一句嘱托。她还能说什么呢?早已没有了怨恨,剩下的只是失去朋友的怅然。
“哥,把人葬在溧阳烈士陵园的最高位上。”
“应该的。但是礼郎君叫什么啊?墓碑怎么写?”
“他不姓礼,他叫王世勋。”
“王世勋?”大哥对这个名字并不知道,只是单纯的重复了一下。
“墓碑就从他救小妹开始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