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思穿着一身银色铠甲,冷冷地反着光。
他靠近我说:「你们景家该让贤了,勾结外敌,用百姓的辛苦钱去向异族换取战争胜利,借以来维持你们景家的名声,维持统治。可惜已经暴露了。」
你放屁。
我尚未说话,萧问思便一剑戳穿了我。
我原本还疑惑他当时为何不砍了我的头,想来是因为我这张脸,有六分像我母后。
9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回到了九楼。
至纯就在床边守着。
他看我睁眼,便笑着问:「醒了?」
我半坐起来,用力攥着拳头,指甲划破掌心,嘶哑着声音,「萧问思必须得死。」
至纯愣了一下,也不问为什么,只说:「好。」
他伸手过来握着我,十指相扣,春风化细雨一般,我便不能再用指甲掐自己。
他从来都这样,默默做许多事。
当初我追到他后,他便自己独自说服那十八个高僧,我再次见到他们时,虽然表情不大好看,但也没有反对。
我用力抱着他,鼻酸得厉害,「你放心,报完仇,我便和你去游山玩水,把很久以前说好的事情,都做完。」
至纯笑笑,回抱我。
「你是不是又哭了?」
我刚问完,小和尚猛地僵住,我忍着笑,从他怀里出来,用掌心捧着他的下巴。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但稍稍能看出来一点红色。
他抿紧嘴唇,可能是知道狡辩没有用,于是乖乖说了实话:「嗯……你一直没醒,我就有点害怕。」
「天天就知道哭。」我轻轻摸了一下他泛红的眼尾。
他「嗯」了一声,「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出事了。」
心脏顿时柔软起来,「好,我答应你。」
马车最后停在了京城一家别院里,至纯先下车,然后伸手抱着我下去。
敲了几下门,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看见是至纯后,方才开门,弯腰行礼,「佛子。」
至纯点了下头,一秒变成无悲无喜的佛子。
这家别院虽小,但五脏齐全。
景佑听见动静,连忙出来,笑着同至纯问候:「师父,晚上好。」
至纯颔首。
我戴着帷帽,尚且能感受到景佑略带打量的视线。
至纯伸手揽着我,避开了他的视线,景佑身体一顿,「这位是……」
「我夫人。」至纯道。
当初我的尸体藏于大昭寺这件事,只有至纯和当时的一个太监知道,后来那太监病重,没几日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