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希希从来都是直呼他们姓名,而我陈嘟嘟,作为党光辉照耀下的五好青年,爱国守法懂礼貌,该叫什么叫什么。
刚才我直接把黎阿姨喊妈,对于他们而言,可能是有点惊悚。
所以蒋陌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敲开了我的门。
4
「阿陌,这么晚来干啥?」我买了一套新睡衣,连体兔子套装,睡眼惺忪。
「姐姐,我可以进去说吗?」他抿了一下嘴唇,嘴角那里还有点瘀青,眼神里带着恳切。
「当然可以啦。」
在我们相顾无言几十秒之后,他终于开口,像朵耷拉着脑袋的向日葵,语气温柔。
「姐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请不要动我妈妈。」
我沉默了,突然意识到,三年啊!从前的蒋希希欺负他三年,原来不是我莫名其妙的善意就能够随便化解的。
他以为我是在换路子整他。
我想通了一个道理。
循序渐进。
我本来跪坐在床上,这下倏地直起身,按着他的肩膀,目光闪亮,「我悟了。」
曾经我很想有个兄弟姐妹,快乐分一半,忧伤分一半。现在我终于有个弟弟了,那还能怎么办,分一半啊!
当我把我的什么好东西都分一半给蒋陌之后,我爸将我带去了医院,精神科。
因为,除了开始对蒋陌友好之外,我还在别墅区摆了摊,靠才艺挣钱自给自足,闲钱拿去给蒋陌买各式各样的礼物。
一曲娴熟的《二泉映月》,惊呆了我那四五个月不归家的爸。
当我被迫坐在精神科室时才知道,原来我钢琴十级,且从未接触过二胡。
现在的我对钢琴一窍不通,二胡倒是拉得挺顺手。
书里也没写啊!我是个配角!十八线!
凭什么连蒋陌屁股上有块爱心胎记都费笔墨,我钢琴十级这种大事都不轻描淡写一下?
我不服,现在好了,在暴露边缘反复试探。
But!我跟医生来了个拉锯战,一问一答,天衣无缝。
最后连我爸都信了,我是被学校的生活老师感化的。
笑话,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就是我陈嘟嘟。
蒋希希讨厌蒋陌和他的母亲,自以为在暗中使绊子不会有人发现,但蒋陌来这个家的时候,她不过也才十多岁,态度都摆在眼神里。
也许她还没有稍长大些的蒋陌藏得深,能随时压得下报复的欲望,毫无破绽。
那本书可是用「病娇」这词做噱头的,我回家之后,偷偷观察着院子里呵护花草的少年,自来卷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阳光洒在他身上,就是一朵初生的太阳花嘛。
书上明确写了,他十八岁的时候黑化,真是老天爱煞我,及时止损,我 ok。
「弟,吃哪种形状的鸡蛋?」我端出叠了各种形状煎蛋的盘子询问他。
「都,都可以。」他正襟危坐,脸蛋白皙精致,与我同桌,如临大敌。
「这个?」我指指花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