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了:【我腰好像真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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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助理拉开后座车门,等人上车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副驾上车,打开流程表开始传达之后的安排。
“下午三点有一场会议,五点到六点会见合作商,另外上季度合作过的冯总想邀请您一起吃个饭,然后八点需要回酒店参加一个行内交流晚宴。”
合上文件夹,助理转头看向后座:“目前安排是这样,陆总,您看有没有地方需要重新调整?”
“不用。”陆邀捏了捏发胀的鼻梁,眉宇间隐隐流露出惫色,算上今天,他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了整整三周。
“现在几点?”他问。
助理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还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要不要先送您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陆邀放下手:“直接去医院吧。”
医院走廊被消毒水的味道浸透,陆邀轻车熟路找到位于最安静的角落处的病房,推门走进去。
陪护的护工见有家属来,礼貌打了个招呼便暂时离开了。
医院不养人,老人躺在病床上,一段时间不见又清减了些,好在精神头不错,见到陆邀便笑弯了一双眼睛,冲他招招手:“阿遥来了,过来这边坐。”
陆邀搬了张凳子在病床便坐下:“爷爷,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陆爷爷笑呵呵:“医生好,护工好,新来的小医生也好,健谈,上午来给我测血压时候还在跟我唠嗑他姥爷新建的农场。”
“那就好。”陆邀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慢慢削。
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陆爷爷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遥啊,现在是几月份了?”
陆邀答:“五月底,没几天就六月了。”
“哎呀。”陆爷爷烦恼:“怎么又到夏天了。”
老人家生病了记性不好,一些说过的事情总要翻来覆去说好几遍。
陆邀听了个话头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从不会打岔败老爷子兴,不管重复几遍,他都耐心听着。
“当年退伍时,我就跟几个战友约好了,每年夏天就回我那儿聚一次,对了,那会儿你奶奶还在呢,之后年年相聚,她都忘不了摘院子里的槐花给我们蒸一盘。”
“后来你奶奶走啦,蒸槐花的活就落到我手上了,我可没你奶奶的好手艺,蒸出来都只是差强人意,好在大家都是刀山火海里滚过的,不是什么金贵人,也不挑什么吃食。”
“再后来,每年来的人越来越少,上次再聚似乎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会儿算上我就剩三个人了。”
“那会儿拌了花生米,吃了蒸槐花,喝了老安家的米酒,散的时候说好来年至少咱们三个得齐了,结果隔过年,那俩老头我是一个也没等到。”
陆邀知道,不止是那年没等到,从那之后的每一年,他都没再等到了。
可纵使这样,老爷子依旧每年夏天雷打不动进山,雷打不动在老地方候着,他说人还在,约定就在,人还活着,就得说话算话,不能失约。
“我这病来得不是时候,下了床走不动道,我这是要失约了,你说他们要是今年去了,结果没瞧见我,可不得……唉。”
“我替您去。”
陆邀把苹果切成小块装进盘子,插上牙签,又抽了纸巾将水果刀擦干净收起来,抬头看向老人:“今年我替您去守着,有信了就差人告诉您,有人来了就帮您招待着,蒸槐花我会,不会让您失约。”
“哎,好孩子。”老人笑起来,眉间的褶皱松开了。
说这会儿话耗了他不少精力,眼神开始有了困顿,在陆邀帮他拉上被子时,用枯槁的手拍拍他的手背:“也要记得帮爷爷守着院里的老槐树。”
“你奶奶最喜欢它了。”
出医院时刚过两点不久,司机将车子从医院地下停车场开出来,接上陆邀后掉头驶往公司。
陆邀翻看着助理递过来的文件,逐条确认未来两个多月里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的工作都已经提前完成。
“后续一些工作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发邮件,如果有其他问题我会安排线上会议,具体商议。”
“好的,陆总,我明白。”助理问:“您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吗?”
陆邀:“嗯。”
助理:“需不需要给您安排司机?”
陆邀:“不用,我自己开车。”
第3章
虞了订的套房在二十层,出了电梯右拐,尽头左手边就是。
刷卡进入房间,看见沙发和内室的床,疲惫感被瞬间唤醒,压得他肩膀和脚步都变得沉甸甸。
行李懒得收拾,也懒得拎进去了。
虞了反手关上门,将行李箱随手往门后头一撂,就滚进沙发面朝下躺成一条翻身都艰难的咸鱼。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沙发套上是一股很清新的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很助眠。
虞了原本打算瘫一会儿就去洗澡收拾,结果一不小心就眯了过去,好险及时被一通电话叫醒。
“喂,妈。”
虞了在沙发上蹭乱了额发,翻了个身面对天花板,睡意朦胧,眼睛还有点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