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过去了,树叶全部被扫走,扫进了深秋的匣子里,深埋于冻僵的泥土之下。
沈易来不得不承认,他沦陷在这位生活的闯入者里。
杨年说是盲人,怎么说他也要照顾。
“我的病是先天的,父母生下来就跑了。听后来收养我的王婆说,他俩还是学生就怀了我,女生不想打,男生就跑了。可是她也养不起,只能扔在学校的垃圾桶里。王婆说她是宿管,她先发现的。”
他们没有父母,卑微地过着自己生不如死的狗日子。
“好吃吗?我新学的菜。”沈易来满心期待等着杨年说的答复。
杨年说的表情有些微妙,眉间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好吃......”
“你不会在说违心的话吧?我尝尝。”
沈易来汗颜,摘下围裙,牵起杨年说的手:“走。”
“干嘛啊?”
“我带你出去下馆子。”
秋天残余的温度,使冬天的白昼平易近人了一些。
人们大呼小叫起来,纷纷往窗外凑。
沈易来告诉杨年说,下雪了。
“阿来,你见过雪吗?”
“见过啊。”
“阿来,你能告诉我雪长什么样子吗?它摸上去,是怎么样的?我听他们说,雪是六边形,白色的,冰凉的。”
沈易来没应声,有什么东西,在沈易来眼底闪着光。
杨年说靠着比常人强的听力,察觉到沈易来破碎隐忍的哽咽。
半晌,他握着杨年说的手,深吻了一下:“我教你堆雪人,可好玩了。”
他们笑得灿烂,两双脚印一前一后。
沈易来回过身给杨年说带上羽绒服的帽子,拍落了头顶上的雪。
“听话,会感冒的。”
沈易来的靴子半截埋进雪壤,手从来不曾离开过杨年说的指节。
2005年12月15日,大雪。
他捧起一壤干净的雪,抓着杨年说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堆积一个滚圆的身躯。
“好冰,阿来。”
“我帮你焐焐,来。”
沈易来把他的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扩音器,源源不断地输送温暖的气流。
“谢谢阿来。”
“年说,我可以吻你吗?”此刻他的目光又停留在那颗痣上,但这次不拘泥于这里。
天地间唯一炙热的,此刻是潮湿紊乱的喘息。
“阿来,我们在接吻。”胡乱地叫着。
“阿来。”
沈易来突然想到一个单词:hard.
“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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