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
那小孩从阴影里探出半个脑袋,望着沈易来。
“轩轩,去,叫爸爸。”李春年泪流满面,将孩子推在沈易来面前。
沈易来停住了,那根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飘出了几丝白烟。
满面愕然,忽而双眼慢慢睁大。
他说不出话,也没有力气说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是我高中的时候生的孩子,一直在老家被我父母照看着。但是现在不行了,我要出国了,你能......?”
“不能!爱谁管他谁管他,别给老子说!”
“阿来,孩子可怜,收下吧。”
“这和你没关系,回去。”
“难道你就想把他扔在街头,不管不顾?做一个像我以前一样的人吗?”
“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这个义务。”
“沈易来,这孩子是你的。”
李春年的眼泪在脸上划出两条亮晶晶的水带:“这是你的孩子,高中我消失的那段时间,是我怀孕了。”
1992年8月4日,暴雨
李春年在日记本上写下两句话:
“我快撑不下去了,孕吐一天比一天严重。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去理会那些嘈杂的指点,沈易来,原谅我没有告诉你事实。”
李春年伸手,狠狠地折断了窗台上绿萝的一根枝条。绿色的组织液流了满手,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
“母亲砸坏了门锁,我只能出逃。身上没有什么钱,今晚就住在旅馆里。房间很小,霉味很大,但好在床还算干净,能撑过几晚。老板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说不用,一会儿老公会来。可是你真的会来吗?谁都很清楚。”
“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轩轩,跟着爸爸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