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晓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进行苍白的辩解,“阿霜,你听我解释,这具骸骨其实……不是我……”
“狡辩。”小仙君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他一下,“所以你送我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真亏你想得出来。”
魔尊大人摔了个四仰八叉,丝毫不敢有怨言,翻身爬起,老老实实抱着龙角开始捏躯壳,片刻之后成功变回了人形。
躯壳捏得很好看。
他先是沾沾自喜了一番,正准备抱抱自家道侣,忽然眼前一暗,被一件衣服劈头盖脸地罩住了。
“扭什么扭,穿上。”白子游转过身去,耳尖微红,低声呵斥道,“登徒子。”
“这怎么能叫登徒子呢?”温千晓一变回人形,又没个正经起来,随意地拢住衣襟,系上腰带,凑近小仙君发红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阿霜,本尊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
白子游:“!!!”
白子游:“你要不还是变回小蛟……啊……”
话未说完,他就被从背后紧紧抱住,细碎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脸颊上,辗转着吮住了柔软的唇瓣,撬开牙关探了进去,温柔而又缠绵。
小仙君晕晕乎乎地瘫倒在怀里,胡乱抓住那宽大的衣袖,试图回吻,却被更加激烈的纠缠抵了回去。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双眸盈着水雾,发出轻轻细细的哼声,带着一点软软的鼻音,好似一根羽毛在心上轻挠。
“阿霜,阿霜……”
“唔……等等……嗯……我有话问你。”白子游终于挣脱出来,偏过头,微微喘息,“那天……我们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温千晓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那柔软的唇瓣,低笑道,“丹霞突然发了疯,要跟我同归于尽。他斩灭了我的元神,我亦将他打成重伤。放心,本尊没吃亏。”
“大概是因为他的木傀死了,当时还有桑景的虚影出现,护住了我……”
“那桑景真是个好人。”
“你……你敷衍!别乱摸!”白子游拍掉他的手,皱眉道,“跟你认真说事呢!”
“回去再说也不迟。诗经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我们已经快一百年没见了。阿霜——别动,再让我亲亲。”
小仙君机敏地躲了开去,道:“不行。你休想再……咦?花糕哪儿去了?”
那只傻乎乎的白色小兽不见了。
白子游粗略地找了一圈,没找着,登时紧张起来:“莫非这地方藏着什么吃人的东西?花糕会不会被当做点心叼走了……”
“不会,万噬裂谷底下只有一具白骨和一块石头。”温千晓收敛起乱七八糟的心思,随意朝四周望了两眼,“就是犄角旮旯比较多,花糕个头又小,要是往里一钻,想找出来得费一番功夫。所以……你看我做甚?”
翠碧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盛满了期待,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魔尊大人叹了口气,旋即笑起来道,“既然阿霜觉得本尊无所不能,那我便试上一试。”
他对这里的地形和骸骨分布十分熟悉,闭着眼都能从东走到西,自然知道哪里最容易藏东西。很快,他便从头骨底下把缩成一团的雪貂抱了出来。
方才补天石与恶魂之玉交手的动静不小,大概是吓着貂了。
“它怎么晕过去了?”白子游接过花糕,轻轻摸了下花糕那软趴趴的四肢,“难道受伤了?”
“也许是离得太近,受了影响。”温千晓也拿不太准,迟疑道,“至于是恶魂之玉的影响,还是补天石的……”
花糕的后腿忽然抽搐了一下,皮毛间隐隐约约亮起了五色光芒,如碎星般闪闪发亮。
魔尊大人眼皮一跳,琢磨片刻,扶额道:“要不埋了吧,看起来没救了。”
白子游:“???”
温千晓解释道:“方才那两块石头打得激烈,掉了不少碎屑下来,都堆在头骨底下。花糕它可能不是因为害怕钻进去的,是饿了,所以……它把补天石的碎屑当做灵石吞了。”
小仙君手足无措地抱着发光的雪貂,磕巴道:“吃、吃了?”
“嗯。”
“那、那会怎样?”
“补天石的力量很纯粹,也很强大。倘若花糕运气好,没被碎屑的力量给撑爆的话——”温千晓略一思忖,开玩笑道,“兴许能给它补补脑子。”
白子游:“……”
温千晓笑了一下,正色道:“如果真的运气好,它兴许能跨过数百年的修行岁月,直接化形。傻貂有傻福,莫担心。”
似是要印证魔尊的话,花糕身上的五色光芒骤然明亮起来,逐渐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茧,颤颤巍巍地漂浮起来,开始围着两人打转。
“喏,开始了。”
“要多久?”出于好奇,白子游伸手摸了摸茧。包裹着雪貂的丝线材质奇特,柔软轻盈,世间最细腻的衣料都无法与之相比。
“很快。”温千晓看起来颇有经验,“慢点一个时辰,快点的话……一会儿就能见着了。”
一炷香后。
小仙君呆滞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娃娃从茧里扑腾出来,紧紧抓住他的裤腿,想像以前一样爬上来,钻到怀里舒舒服服地躺好。
没爬两下,就摔在了地上。
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抱抱,小家伙抽噎一声,接着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快要厥过去了。
温千晓看热闹不嫌事大,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刚化形的花糕,道:“阿霜,她好小,好可爱。我们可以把她养在风竹楼里,每天喂她吃米糊……”
白子游抽了抽嘴角,弯腰抱起这个嗓门响亮的小哭包,飞快地往温千晓怀里一塞,坚定道:“行,那你来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