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自己仿佛又变成了那条被桑景骗得团团转的小蛟。
但他就是喜欢。
“阿霜。”
“嗯?”
“下辈子还来骗吗?”温千晓认真道,“我很好骗的。”
·
无名宫。
色狐狸快要抑郁了。
说好出门转几天就回来的那两个家伙,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月,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他锲而不舍地天天对着千里传音筒折腾,在第二十八次催动的时候,终于成功连上了。
“喂?听得见吗?”
传音筒那边没人说话,只有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和模模糊糊的咕哝声。
“唔……轻点……你、你碰到传音筒了……啊啊……”
传音“啪”地断了。
色狐狸呆若木鸡。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窗户缝里,一只巴掌大的奶狐狸使出吃奶的劲地挤进来,“咚”一声滚落在地板上,爬起来晃晃脑袋,颠颠地朝着狐逍遥奔来。
“嗷嗷!”
它饿了,含住狐逍遥的手指舔了一下,期待地摇摇尾巴。
狐逍遥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地去了厨房端了碗奶回来,用小泥炉加热、盛出、试了试不烫嘴,再放到奶狐狸跟前。
奶狐狸如今已经有四条尾巴了。
不仅多了一条尾巴,耳朵尖尖和尾巴尖尖上还长出了金色的绒毛,眼尾也描上了一根细细的金线。
色狐狸支着下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正在喝奶的漂亮小狐狸,眉心越皱越紧。然后他偷偷掏出一把小剪子,剪了一小簇奶狐狸的金色绒毛,贴到自己耳朵上,揽镜自照。
……还挺好看。
被剪了毛的奶狐狸浑然不觉,边喝奶还边高兴地冲他嗷嗷叫。
色狐狸一边嫌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忍不住又剪了一点。
真不错啊。
再剪点。
要不是温千晓良心发现,临时改了主意,提前带着白子游回来,桑景的毛都要被剪秃了。更过分的是,秃的还不止狐狸。
狐逍遥大概是担心被发现,又骗来花糕,从它身上剪了点儿绒毛,贴在了奶狐狸的耳朵和尾巴上。
于是白子游刚一进门,就见花糕哭唧唧地扑过来,身上秃了一块,看着十分滑稽。
“……”白子游问道,“你的毛呢?”
花糕哧溜窜回屋里,然后又叼着奶狐狸嗒嗒嗒跑出来,委屈道:“吱。”
奶狐狸尾巴上的假毛轻飘飘掉了下来。
它无辜地“嗷”了一声,钻进白子游怀里蹭了两下,耳朵毛也掉了。
小仙君抱着奶狐狸,茫然地问它道:“那……你的毛呢?”
奶狐狸什么也不知道,舒服地眯起眼睛,弯成了一道金色的月牙。
“嗷——”
片刻之后。
色狐狸遭到了一顿胖揍。
它收拾好东西,叼起靛蓝色的印花布包,愤怒道:“不呆了不呆了!本狐这就回清平山去!”
魔尊大人双手抱臂,冷酷道:“那你走。”
“你无情,你冷漠……”
“千晓,”白子游敲了敲门,“临渊来了,在芙蓉水榭等你。”
色狐狸眨巴了一下眼睛,夹起尾巴,乖乖地放下了布包。
温千晓道:“不是要回去么?”
“哼。”白毛狐狸从桌子上跳下来,嘴硬道,“本狐忽然想散会儿步,散完再回去。你先去芙蓉水榭,快去快去。”
温千晓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拆穿,临出门前提醒道:“芙蓉水榭是禁地,你要是敢乱闯,当心本尊剃了你的毛。”
色狐狸:“!”
芙蓉水榭茶香袅袅,白衣仙君端坐在桌案前,推过来一纸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