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若是不跑这一趟,就拐不走大当家他们了。”容灼笑道。
他手上力道一重,不慎弄疼了伤处,顿时又疼得直哼唧。
“我来吧公子。”金豆子走上前接过药。
容灼却身手一挡,“我还是自己来吧。”
“这地方伤得太蹊跷,你自己都看不清。”金豆子道。
“没事,我自己摸索着弄吧。”容灼道:“你帮我再去弄点吃的吧,我又饿了。”
倒不是他和金豆子见外,若是放在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已经和于景渡在一起了,总归要顾忌着点这些细节,不能再和金豆子无分彼此了。
金豆子去了趟厨房,没多会工夫就端了一碗面回来。
容灼已经上完了药,就那么叉着腿立在桌边,将一碗面吃了个干净。
金豆子站在一旁看着,忽然鼻子一酸。
他们公子从前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而且驿馆的厨子休息了,这碗面是他煮的,味道想来不会太好,他家公子竟然一点都不挑剔,就这么一口气吃光了。
“你……”容灼抬眼看到他眼睛发红,问道:“你也想吃?早说,我给你留一半。”
“我不吃,我晚饭吃饱了。”金豆子吸了吸鼻子,忙收敛起了情绪,转移话题道:“公子,再有小半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
“是啊。”容灼闻言不由想起了先前于景渡朝他说过的话,彼时他们都还在京城,于景渡朝他说,等他生辰时要给他一份生辰礼。
当时容灼便猜想,这份生辰礼会不会与他送给对方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如今想来,他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至少在这方面于景渡应该给不了他什么惊喜了,除非于景渡能让他欺负一下。
不过容灼脑补了一下那场面,有些不大能接受自己欺负于景渡。
他性情温和,没什么征服欲,而且他很满意自己如今和于景渡之间的模式。
既然这样的话,那于景渡还能送他什么贺礼呢?
“我今日问过老路叔,他说咱们如果一路顺利的话,应该能在你的生辰之前赶到北江。”金豆子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样你生辰的时候,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容灼脸一红,“咱们是去办正事,我又不是为了见他才去的。”
“那我跟老路叔说,明日开始走慢些吧,省得走得太急马累。”金豆子道。
“你小子如今是出息了,都敢揶揄我了?”容灼笑道。
金豆子一看他笑了,这才将碗收走,一溜烟没了影。
待他去洗过碗回来后,便见容灼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金豆子守在一旁打着蒲扇帮他赶了会儿蚊子,等容灼睡熟了,他才去睡下。
后头的日子,容灼没敢再骑马。
这种事情上,他没必要逞能,再说商队里最不缺的就是马车。
也不知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还是因为运气好,后头的一路他们几乎没遇到过任何挫折,顺顺利利就到了北江。
美中不足的是,头几天遇上了一场雨,将行程耽搁了一两日。
所以他们在接近北江的头两日,容灼的生辰就过完了。
那日金豆子原是想帮他庆祝一下,但被容灼阻止了。
他们商队这么多人,这一路来回要走两三个月呢,过生辰的人应该不少,他不想搞特殊。
可若是人人过个生辰都要操办一下,那他们这一路也不必走了。
最终,金豆子偷偷让驿馆的厨房给容灼煮了碗长寿面,当晚容灼撑得半夜都没睡好觉。
到了北江的这日,容灼并未直接带着商队进城,而是等在了城外的驿馆,让邢冲派人先去大营知会了一声。
从城外的驿馆到戍北军大营还有些距离,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半日的功夫。
容灼等着着急,为了缓解焦虑,便带着金豆子进了一趟北江城。
北江城里比容灼想象中还要热闹一些。
不过这里因为靠近北境,所以城中的风土人情和京城有着很大的差别。
“公子,要不要尝一尝这里的点心?”金豆子朝容灼问道。
“啊?”容灼方才明显在走神,闻言一怔,“什么?”
金豆子无奈道:“您人都到北江了,左右今日黄昏前也该见到……那个谁了,怎么还这么魂不守舍的?”
“瞎说。”容灼道:“我只是赶了一路,今日终于如释重负,有点不适应。”
他说罢拉着金豆子又招呼了跟在身后的邢冲和另外两个护卫,在路旁的面摊上叫了几碗面。
面摊老板一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本地人,便与他们攀谈了起来。
得知容灼他们是商队的人之后,另给他们没人的面里加了个鸡蛋。
“北江战事频繁,好久没有商队愿意来了。”老板感叹道:“我看小公子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挺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