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所以要时刻对自然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尤其是我们这些经常去户外玩的。”
顾柏山凝视着他,忽然想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也是浪漫的。
最起码,自己与他能葬在一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顾柏山说出自己这个想法时,冷默用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你能不能想点积极向上的。”
“我这人就是积极向下。”顾柏山耸了耸肩,压低声音说:“不过在临死之前,我有个遗愿。不实现这个我是不会死的。”
冷默:“说说看。”
顾柏山:“跟你再打一.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冷默:“这种气温,估计你刚掏出来就被冻坏了。还能起来?”
“嗯,我现在就起来了。”顾柏山握着他的手伸进自己衣服里。
察觉到那股炽热到几乎要把指尖灼伤的滚烫,冷默:“……”
他现在是真的很佩服顾柏山。
冷默咳嗽了两声,脸色泛起病态的潮红:“你们年轻人体力真好。”
顾柏山说:“哥哥你也是年轻人,你只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
冷默说:“我体力不好。”
这具身体是打娘胎带出来的病根人设,这辈子恐怕是好不了了。
尤其再跟顾柏山这个恐怖的运动打桩机比,他最近锻炼出来的那点体力就显得更微不足道。
冷默有自知之明。
顾柏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也舍不得让哥哥冻坏。”
冷默侧头看他,发觉开始g.h.s后对方的精气神一下好了不少。
那要不要多聊会?冷默正思索着该怎么起这个头,顾柏山又像打蔫的茄子一样黯淡下去:“哥哥,你说如果我们回不去,哈尼怎么办?”
冷默说:“继承你的遗产后,它应该会过得很好,说不定马上就忘记你这个主人了。所以你要好好地回去。”
“那你有一天会忘记我吗?”顾柏山问。
冷默:“不会,我的记忆力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到了顾柏山心坎上,他又弯起眉眼笑起来:
“我爱你,哥哥。”
冷默:“我也爱你,柏山。”
已经互相道过很多次的情话,在此刻,这种生死危机的寂静关头,又显得温暖起来。已经冻得无知觉的四肢百骸,好像因此而涌出了滚滚热量、勇气。
这是冷默人生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
这爱意来势汹汹,宽广如山海。
啪嗒。
察觉到掌间湿润,冷默低下头。
原来是两人说话间喷洒出的热气融化了冰洞,有水滴了下来,又很快地凝结成冰棱。
顾柏山舔了舔他的掌心,舌尖熟练地卷走了冰棱。
冷默擦了擦手套,问:“还困吗?”
“现在不困了。”顾柏山说。
冷默勾了勾面前人的鼻翼,“一搞黄就清醒。”
“才不是,我这人很正经的。”一直保持姿势不动屁股都僵硬了,顾柏山干脆枕着冷默的大腿躺下蜷缩成一团,用自己的呼吸给他暖脚。同时,手也不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冷默的衣角。
“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吧。”
“睡前故事?”冷默想了想说:“不可以,等下我讲得你困了。”这种温度,不能睡。
顾柏山仰头看他,茶色瞳仁里倒映着细碎星光:“我想听你过去的故事。你给我讲,我肯定不会困。”
冷默沉吟片刻,说:“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讲的,你基本都知道。”
顾柏山:“我想听细节。比如你和阎凉高中谈恋爱,你们接吻了吗?做到那一步了,互相送过什么东西,去过什么地方约会……”他越说越兴起,甚至坐直了上半身。
冷默似拿他没办法,轻叹了口气说:“你不会越听越生气吗?”
“才不会。”顾柏山扯了下嘴角说:“我没有那么小气。”
冷默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
“接过吻,除了这个和牵手外,就没有别的亲密举动了。互相送的东西,嗯,好像有一个皮手环。”
其实原主送给阎凉的东西有很多。
毕竟那时候阎凉很穷。他的高级文具、球鞋、书包乃至内裤……都是原主给的。
“约会的地方有很多吧,学校,家里,咖啡面包店,游乐场,一起捏过陶泥杯子,打过手工戒指……”
咔嚓。冷默惊诧地低头,才发现地上有一块冰被顾柏山的屁股坐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