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未变,“你希望我去学校吗?”
程阮茹皱眉,不解:“……”
这是什么问题?
但两人是同班同学,而且周之凛还是班主任强调说了一定要把成绩抓上来的学生,她握紧侧背着的书包,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去学校。”脑海里猛然想到班上的风言风语,她又往后添补了句话,“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周之凛,成绩是你自己的,把成绩抓在自己手里就是把未来抓到自己手里,我相信你将来会很出色。”
四目相对,他说,“好。”
坐车回去的路上,程阮茹有些飘飘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简单。
她是今年转校过来的,因为妈妈要被调来这个新学校担任教务处主任,她也紧跟着来了这所学校读书。
在学校里的这一个月来,她从老师同学的口中对周之凛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冷漠阴郁,暴躁不好惹,成绩垃圾,家境不好,身上常年都是伤口。
所以在接到班主任李老师手里家访的名单,她看到周之凛那个名字时,出现了瞬间的不知所措。
她向来都是好学生,从小到大也没和周之凛这类人接触过,在来的路上她甚至想过自己可能会被他恶语相向。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脾气居然那么好,而且还请她吃了东西。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程阮茹却不难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
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她撇了撇嘴角,果然,话只能听三分。
目送程阮茹坐的那辆公交车离开后,周之凛挂在嘴角上的笑彻底的消散不见。
伏日的中午,头顶上烈日炎炎,耀眼的太阳高悬在蔚蓝色的天中,把强烈的日光投射下来,地面像是着了火似的,简直要把人热死。
他摊开掌心,血液的粘稠感让他眨了眨眼,最后扯出一个凉薄的笑。
日暮降临时分,他这才抬起步子往圩日港那个所谓的家里去。
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个破旧潮湿的水泥屋子,除去外面用围墙堆包起来的菜地,就只剩下一个简陋不堪的厨房和茅房。
水泥屋子里有两间房,一间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周东升住,另外一间堆满了杂货,是他住的房间。
周之凛面无表情的盯着屋子前凌乱的空酒瓶,眼角现出一个凉薄的笑,他不觉得这是一个家,这反倒是像流浪汉居无定所暂且安身的地。
屋子里男人暴躁的声音混着酒醉响起,“卧槽你个臭娘们,老子喝你几瓶酒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
“老子没钱,老子儿子有钱!”
站在门口观望的周之凛,听到他这话后,手握拳在口袋里,目光始终淡淡。
上辈子他没法挣脱开,没法抛掉的污点,他这辈子一定要舍弃掉。
周东升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父亲,自他记事起,他并没有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日日夜夜的打骂,让他的灵魂早已生锈了。
但现今,情况不一样了,他找到了他灵魂的归属。
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他。
他不该继续堕落,他要挣脱命运的不公,他要自己走出一条路。
他的这条路可以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但一定会有程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