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开始录音,快点。”
保镖们例行检查发现周之凛不在房间,这件事闹得整个孟家的人从睡梦中醒过来,就连孟光豪也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也是在他大发雷霆时,眼神不经意一扫,发现孟逸之手腕处电话手表不在了。
他整张脸变得狰狞,双手重重的掐着他的脖子,“我问你,你的手表呢?”
小孩哪里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孟光豪,当即被吓得嚎啕大哭。
小嘴撅着,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纪婧雪的掌心肉,哪里能看他受到这般委屈,“你做什么?这是你亲儿子,人跑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孟光豪清醒了点,手插着腰站起身,来回不停的踱步,仰头看天花板。
“他跑了,孟家全得完蛋。”
听到这话,纪婧雪不淡定了。
给孟逸之拍打着后背喘气时,声音很轻柔,故意想要让他感受到她的善意。
“小逸,你乖乖的告诉妈妈,哥哥去哪里了?”
小孩终究是小孩,在大人们的一再逼问下,到底是会露馅。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拒绝交流,可眼神却时不时往自己房间那里去看。
他的本意是担心,可这落在纪婧雪眼里却成了某种暗示。
下一秒,她大喊,“周之凛在楼上。”
孟光豪眼神一动,当即带着人往房间里走,周之凛刚说完最后一句话,手抓着玻璃渣滓边缘就剐蹭了一掌心的血。
孟光豪这次是气惨了。
他甚至没给周之凛留口喘气的机会,等到他的人把他从窗台弄进来后,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动手打。
商人唯利是图的虚假面貌不再继续,这次的他恍若罪犯。
嘴角挂着残忍的笑,“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他不是喜欢跑吗?不是喜欢偷手机吗?不是喜欢骗小孩的电子设备吗?好,那就把他的腿给我打断。”
电子手表仍在显示着通话状态,周之凛抿唇沉默一秒,在保镖拳头挥过来时,他低头巧妙的躲开。
但对方的人太多,他一只手又被玻璃渣子给伤到,很快他就占了下风。
孟光豪下了死命令,保镖们丝毫不留情。
所以当他人被死死压制在地时,他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对方拳打脚踢,他只有抱头的份。
左腿被铁棍砸的那下,他满脑子都是程阮茹流泪的那张脸。
要是叫她知道自己现在受的这些苦难,她肯定会哭吧,只是不知道她妈妈到底有没有真的好好在爱她。
还有那个陆沉,这一世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应该不会再去看其他的男生吧!
疼痛充斥着全身。
身体疼,心脏也疼。
眼看着他要昏死过去,孟光豪起身,用皮鞋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温润的脸残暴得很。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的,不要动歪心思,你谁也不能联系,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那个小女朋友动手。”
周之凛眯着眼,吐了一口血在地。
阴鸷晲他,“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你按照我的要求好好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其他不该你想的,我劝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手重重的抓着他的黑T恤,面容恐怖,言语威胁,“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再这样下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随后,他起身,对着身后的保镖交代,“叫医生过来给他诊治。”
最后,他被保镖们架着回到房间。
谢慕意也知道是怎么求的孟光豪,之后他受伤的这段日子里,全是她在照顾他。
受伤的第七天。
她想要喂他喝小米粥,他后退。
漆黑的眼眸里全是警告,“我有女朋友,我很爱她,你离我远点。”
谢慕意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起初雀跃的眼神变得寡淡下来。
她笑着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人温温柔柔的,“我不介意。”
他回头看她,“我介意。”
也不管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他继续道:“我替我女朋友介意。”
他一双黑眸晲着她,眼里浓浓的防备,他这是在抗拒她的接近。
不管她接近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会自发的顶起屏障把她隔绝在外。
他的世界,只需要程阮茹。
只她一人,足矣。
其他的人,于他来说只有男女性别之分,而后不管是男还是女,他都会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可不想看到他家小哭包一个人藏在角落哭。
谢慕意没想到他拒绝的这样干脆,脸被气得通红,“可是现在是我在照顾你。”
“你可以离开。”
“……你。”
周之凛重新看她,认真告诫,“谢谢你的照顾,但我不需要。”
之后的这段日子,孟光豪一天派十个保镖监视着他,他的活动受限,每次他腿在恢复好后,他会重新让人打断。
就这样,重复着,养好了再弄断,就只是为了避免他逃跑。
中途,便宜弟弟来看他,远远的给他塞了一大把的糖果。他每吃完一颗,就会折一只千纸鹤送给他,信息全部放在里面,再由谢慕意把消息传送出去。
只是这样的日子他没想到会被纪婧雪打破,他腿脚受着伤,没了抵抗的力气。
她强势带人把他抓去医院抽血,原因只是因为她看不惯自己在意的儿子和他亲近,她这人病态又偏执,控制欲还很强。
明明知道他身体差劲,压根不适合抽血,可她就是抱着弄死他的心来的。
抽了800ml的血后,他压根没意志,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会亲手弄死她。
后面他去了一个虚妄的世界,隔着白雾远远的看到了程阮茹,她在笑,可他却听不见她的笑声,身体有种失重感,像极了上辈子他快死的熟悉感。
他开始挣扎,挣扎着想要看清她。
他好不容易向佛祖祈求重活一世,他还不想死,他知道她在杨女士那过得不幸福,杨女士不爱她,要是他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依靠了。
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他的小姑娘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得很,他得活着,他必须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