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俩别想烤全猪了,这么多羊肉都堵不住你俩的嘴。”叶大嫂白他们一眼,然后继续给叶如喂饭,她吃的也是骨汤拌饭,一口接一口很是香甜。
吃完饭叶老太嘱咐叶瑜他俩道:“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你们记得过来吃年夜饭。”
叶瑜高兴地应一声。
紧接着便拿着叶老太硬塞到他手里的一篮包子离开,在回家的路上,他将围巾围在口鼻处,只露出一双眼睛。
“褚将军他们到哪儿了?”叶瑜问道。
“我离开时他们已经出城了,但因为人数太多,自然是落在后面,大约得年后才能到达。”褚绪风接过他手里的篮子回答。
那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叶瑜稍有些忐忑地想,他从没见过褚将军,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褚绪风仿佛是有读心术一般,开口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很喜爱你。”
叶瑜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都表现在脸上,我哪里看不出来。”褚绪风上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别想那么多。”
叶瑜把他的手拍下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脸都被你捏红了。”
褚绪风闻言一笑,清隽的眉眼上竟然带着些风流气,“好,是我手重了,这就给你赔礼。”
他说完便伏低做小道:“给叶大人请安,大人有何吩咐?”
叶瑜乐得眼泪都笑了出来,“咳咳,别闹了,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
褚绪风牢牢握住他的手,转而十指相扣,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哪里不正经了?”
叶瑜感觉到他的动作脸便微微一红,其实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他俩的关系逾越了知己这条线,往着不可测的深渊滑去,然而他却一直没能下定决心阻止。
只是…叶瑜想到他爹娘,又想到褚将军,只是这样的关系他们真的能接受吗?
褚绪风又一次猜到他在想什么,因此郑重承诺道:“都交给我便好。”
叶瑜没答话,鸵鸟般的缩回头,暗想道,能瞒过一天是一天。
他俩在这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只是十指相扣走在路上,别有一番安宁的气氛。
——
接下来几天好消息接踵而至,先是过年,整个冀望城的城民都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彻夜不眠,都在守岁,没人提早去睡觉,毕竟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虽然守岁只是旧俗,但是他们仍然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们,至少别再出现大灾大难。
焚香许愿时,叶瑜便是如此祈祷的。
紧接着桃花姐生的儿子满周岁了,抓周由武师傅操持得极为热闹,桌子上摆着小木弓、三字经等等常见的东西,被取名为唐若谷的小孩抓了一张小弓,这倒是让当爹的唐有言很是高兴,毕竟他也是个学武的,儿子能够子承父业也是件极好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件喜上加喜的事发生,那便是在唐若谷的周岁宴上荷花在吃羊肉时呕吐不止,经小郝大夫诊脉,确认了她身怀有孕,已经满了三个月,并且胎很稳当。
一确诊王树就十分喜不自禁,连连询问小郝大夫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在荷花的身体颇为健康,只要小心注意不要摔倒或吃到活血的食物即可。
荷花的婆婆听到诊断结果也很高兴,他们家就三个人,到底是寂寞了些,若是有新生的孩子,总能让家里热闹起来。
叶二嫂等人凑到荷花身边,跟她说些注意事项。
桃花更是极高兴地说:“若谷这孩子小时候穿的百衲衣还干净着呢,回头洗洗给你送过去。”
这是老传统了,兄姐穿过的百衲衣留给弟妹们穿,既节省又代表着祝福。
因此荷花欣喜地接受了,“好啊,若谷的衣裳都是好布料,本来我还在想老王他没有兄弟,衣裳估计得自己做。”
桃花摆摆手,“你姐夫也一样,一家子就他一个,不留给别人也要压箱底。”
这明显只是个托词,毕竟襁褓虽然小了不能穿,但是可以把布料剪裁出来重新做衣裳。
荷花心里明白这件事,因此就更感激了,她们两个作为姐妹,嫁的还都是人丁稀少的人家,所以经常互相帮助。
等抓周宴结束之后,褚家军终于到了。
跟褚绪风说的一样,一共三百余人,领头的自然是褚将军,这也是叶瑜第一次见他。
严格来说褚绪风与他有五分相像,只要两人站到一起,便能让人看出他俩是嫡嫡亲的父子,剩下五分的差别就是褚绪风五官更柔和,一双眼尾狭长的眼睛应该是遗传自他早逝的母亲。
褚将军有一张极富威严的脸,半百的头发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年纪,但让叶瑜没想到的是,他的气质却很平常,特别是冲他笑的时候还很亲和。
“这就是瑜哥儿吧,真是个好孩子。”
叶父十分激动地上前扶住褚将军的胳膊,“是啊,瑜哥儿快来跟将军打招呼。”
叶瑜忐忑地上前两步,“褚将军好。”
“诶。”褚将军高兴地应一声,“好孩子,别叫将军了,就叫一声褚伯便是。”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叶父,“还有你,真当我是瘸子呢,还扶着我,我腿脚说不准比你都利索。”
叶父闻言笑了起来,“这不是怕您走错路了吗。”
褚将军老来得子,四十岁那年才有的褚绪风,如今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但难得腿脚十分利索,不说他年纪,旁人都以为他才四十多岁。
只是最近因为奔波劳碌,所以面色差了些,但好好养养就能养回来。
到了外城空地上,叶父说:“这一片都是空旷的,建好的房子也简陋,里面只有空地和火炉子,肯定是住不下多少人。”
褚将军看了一眼这块地,随即点点头道:“没事,我们带了许多幄帐过来,建好后刚好能住下,而且速度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