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摸着青团和黑豆的头,“剩下两只呢?”
“我们自己养。”叶敬说:“反正大哥他们也需要猎犬进山捕猎,麦子生得都是好猎犬,索性就全留着了。”
“原来如此。”叶瑜点点头。
叶敬又待了一会才离开,他走之前叶母特地塞了些香肠给他。
叶瑜则是和褚绪风一起用旧羊毯给两只狗崽在他的屋子里搭了一个窝,顺带用羊奶泡了些窝窝头给它俩吃,叶瑜见它们吃得津津有味,便松了口气。
第135章 坦白
没过几天褚将军手下的牧羊人就骑马赶着羊群过来了, 人数不少,同样的羊群的数量也很多,一群人进到冀望城里之后, 羊群的咩咩声便不绝于耳, 好在它们所处的地方离内城较远, 因此还不算吵闹,顶多就是离得近的人有几分怨言,不过褚将军深通人性,很快就吩咐大管家送了一些礼到那几户人家里。
礼物中包括糍粑和羊肉在内都是能填饱肚子的吃食, 这使得那些人都很满意,对吵闹一事再无怨言,更有甚者还送了些回礼,是褚家军人人都需要的木炭,主要是因为他们住在幄帐里, 就算幕帘被压得严严实实, 那室内温度也不高,这时候升起来的炭火就尤为重要了。
用木头烧出来的木炭和深埋在地下的煤炭都是他们常见的取暖物,而这两者中用在屋子里的却大多是前者,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燃烧不充分产生的一氧化碳浓度不同, 比起煤炭来说木炭更安全一些, 只要不把窗户关严实,稍微露出一个缝隙就行了。
当然了,煤炭也有它自己的用处,燃烧释放出来的热量更高,因此适合在各种工业作坊里使用, 等日后天气暖和起来, 冀望城的作坊估计就要全力开工了, 水泥、砖窑和烧陶都很急需。
不过这些事宜都是叶父他们在考虑的,叶瑜倒是不用操心那么多,他最近除了看书,就是照顾两只狗崽。
像是现在,他就端着一食盆的羊奶放在青团和黑豆面前,看着它们迫不及待地开始舔舐,只见盆里的羊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取而代之的是沾在它俩下巴和胡须上的奶液。
叶瑜挨个拍拍它们的头,“好孩子。”
叶母略惆怅地说:“我最近老是想起小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团和黑豆的性子有些像它。”
叶瑜听到小米便敛起笑容,“回头带着它俩去见见小米,咱们也该去上柱香。”
“是这个理。”叶母应一声。
接下来叶瑜又撸了两下狗,见它们都喝完羊奶了便收回手,把食盆端走洗干净。
过了一会儿,褚绪风就过来了,他是来邀请叶父和叶母到家里吃饭的。
听到这番邀请他俩都愣了下,对视一眼才问道:“褚将军可是在冀望城里住的不好?”
褚绪风摆摆手,否决道:“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为了感谢叶叔叶婶你们罢了。”
叶母想了想回答:“好,我们一定按时赴宴。”
叶瑜在送褚绪风离开的时候眉头微皱,关于这次宴席他心里有数,按照他俩商量得出的结论,他们之间的事肯定是越早坦白越好。
而且估计褚将军已经知道了,想到这里叶瑜就问道:“褚将军知道吗?”
褚绪风帮他整理一下歪斜的围巾,听到问话后回答:“嗯。他没意见,这次也是他先提出请叶叔叶婶吃饭,将这事坦白。”
叶瑜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犹豫道:“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这么做。”
“叶叔叶婶恐怕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褚绪风的拇指在他脸颊上摩挲着。
他们都是极敏锐的,再加上他俩相处几乎就没有收敛过,稍微注意些的人就能察觉到。
叶瑜也知道这一点,他叹口气,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那就到时再说。”
褚绪风又安抚了下他,“你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叶瑜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很神奇的竟然平静了几分。
下午叶父和叶母收拾完就按时带着叶瑜过去赴宴,菜色十分丰富,有许多还是叶瑜他们从没见过的,像一整只的烤全羊,拔丝奶豆腐之类的,汤倒是只有一道全羊汤,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羊杂碎汤,不过也足够了,主要材料是羊肚、羊肝、羊肺等羊下水,里面还有羊骨头,经过处理之后一点膻味都没有,味道只剩鲜醇。
褚将军边吃饭边给他们讲故事,大多是靖边城天灾后经历过的事,叶父他们听得是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叶母突然抬眸环顾四周,却没看见褚绪风,她立刻纳闷地问:“绪哥儿呢?”
褚将军喝汤的手顿了下,“他一会就来。”
他话音刚落,褚绪风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叶父见此招呼道:“快过来吃饭,你再不来桌上饭都凉了。”
褚绪风却没听他的,反而是上前两步一撩衣摆跪在他俩面前,瞬间惊得叶父站起身来,连忙伸手扶他,颇有些手足无措地说:“这是怎么了?”
叶母也说:“好孩子快起来,有事咱们慢慢说。”
褚将军却阻止了他们,“让他跟你们解释完再说。”
叶父刚想说话,就看到叶瑜也从桌子上下来,同样跪在地上,就在褚绪风旁边。
“你们这是?”他明显是愣住了,但是在怔愣中却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意思在。
褚绪风挺直脊背说:“我和阿瑜两情相悦,求您成全。”
这话一出叶母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她又不是傻子瞎子,两个孩子相处之间的黏黏糊糊与她和夫君成婚前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不止是她,还有叶父,但叶父的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叶瑜到底是他们亲生,他这段时间神情恍惚,连吃饭都吃得少,诸如此类的不同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因此各自心下都有几分猜测,而褚绪风所说便是他们最有把握的那个猜测。
想到这里叶父就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拍叶母的手,然后问道:“你们当真要如此?”
叶瑜认真地点头,“儿子不孝,求爹娘成全。”
叶母看着他满脸的忐忑欲言又止,还能怎么办呢?这孩子是他们从地府里硬生生拽回来的,小时候有好几次都差点没救回来。
在那时他们只盼着他平安长大,如今年岁大些,终于实现了那个愿望,已经能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