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敢躲在角落里,像一条只能生活在屋瓦间隙的蜈蚣,躲在对面的居民楼里窥视。
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医生阻止了嬴赫继续将发病的他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建议他去做那成功率15%的手术,又让嬴赫请来了专业的心理医生为他治疗。
等他的心理状态恢复到了健康状态,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变态的事,可那时他已经填报完了距离那人住址极近的大学,那是他浪费掉自己的十几分去上的大学。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可活,能不能有机会和那人相遇在什么光明正大的场合,聊上几句天,说上一句我们说不定见过。
后来,大学开学了,除了陆仁似乎没有人再在意那个离谱的谣言。但他的病不允许他拥有宿舍生活,嬴赫知道他在校外有租房子,干脆让他住到那里。
当他又一次进到那间宋暮家对面的出租屋里,他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杂碎了所有的相机、望远镜,锁起那些打印冲洗出来的肮脏罪证,在夜里隔着窗帘望着对面,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再见面了,我知道你离我很近,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够了。反正在我这里,生命的最后几年,是你陪着我的,这就够了。
嬴朝觉得老天是真的心疼他啊,他都想好人生的最后几年要怎么过了,嬴赫却告诉他,找到了可以治疗他的Omega。
他当然想活着,但他不想也不能去捆绑他人的生命,知道了自己有活下去的机会,却不能去抓住那个机会。如果他还是几个月前那个变态,那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一个倒霉的Omega,但现在不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
然后嬴赫把那个Omega的资料寄给给他了,他想看看是谁,然后去给人家做个提醒,毕竟嬴赫是个疯子,他不能害了无辜的人。
但等他打开那份资料,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才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并没有恢复正常,原来自己还在生病。
“爸,歪打正着了。”
他不想做好人了,既能活下去又能和宋暮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他同意了那段荒唐的婚姻,默许了嬴赫对宋暮人身自由的限制,假装与宋暮是初遇,假装没有见不得人的爱意,假装他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