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渟好像被秋意北的吃相勾的也有了点食欲,坐了起来。
秋意北抓住机会,夹起一块鸡肉直接塞进了陆渟的嘴里。
“嚼。”
陆渟茫然地嚼了嚼。
秋意北被逗得一笑,“咽了。”
陆渟听话地咽了下去。
就这么一个瞅准机会塞饭,一个说让嚼就嚼,说让咽就咽,陆渟还真吃进去了小半碗饭。
天彻底黑了下去,秋意北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站起身时不小心踢到了他带来的保温袋,眸色一暗,不动声色地将它推到了桌底。
陆渟趁着秋意北整理桌子,去检查了蒋芳月身上的仪器,确保正常运行,以及蒋芳月的各项身体数值都处在正常区间。
“走。”秋意北过来牵住陆渟的手,带他出了屋子,一路向上,爬到了顶层7楼。
老式居民楼年久失修,各个出口都生了锈。
秋意北爬上铁架子,半天没推开通往天台的铁盖子,最终不得已放弃,和陆渟并排坐在了六层半的楼梯上。
秋意北用风衣把陆渟整个包裹住,右臂环上陆渟的身体,陆渟自然而然地把头搁在了秋意北的膝盖上。
秋意北的另一只手摸了一把陆渟的额头,还是有点发热,陆渟也时不时轻咳几声。
手挨上了陆渟就不想离开了,秋意北也想时刻监测陆渟的体温,避免又烧高了。所以他的手就在陆渟的额头旁,一圈一圈绕着陆渟额前的一缕头发。
两个人之间保持了很久的沉默,除了陆渟轻咳时,秋意北会低下头,安抚地亲吻陆渟的耳朵,其余时间,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尊雕塑,如果不是窗外的月亮爬起又落下,时间仿佛就此被他们人为静止。
“你来找我的三天前,我收到了一笔五十万元的转账,来源不明,但是恰好是治疗母亲一个疗程的费用。”陆渟突然开口。
秋意北手指一顿,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时刻关注着你,不让你和我相见,却又对你不忍心了。”
“我收到的转账还有一笔,在昨天,二十万,同样来源不明。”
秋意北皱起了眉,“两股人?”
陆渟轻咳几声,摇了摇头。
秋意北又摸了一把陆渟的额头,还好,没烧上去。
“还不愿意告诉我,分开的一个月你在哪里吗?”秋意北把自己的头轻轻枕在陆渟的头上。
“这一个月,”陆渟选择不回答,“你过得好吗?”
秋意北立刻道:“不好,一点也不好,头快疼死了,你心疼吗?”
“心疼,也快疼死了。”陆渟说。
“我找了所有地方,还给文心师姐打去了电话,我托警局的朋友打探消息,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你是在里面吗?”
陆渟不说话。
见到陆渟这样的反应,秋意北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怎么不把我说出来,我是你的共犯啊。”
“对啊,你是共犯。”陆渟轻声重复。
“怕我的幽闭恐惧症加剧吗?还是怕我头疼?”
都不是。
陆渟拉下秋意北放在他额头上的大手,把他温热的指尖攥进自己发烫的手心里。
“……我怕我心疼。”
秋意北的心脏一下子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攥到一起,又猛然松开。
他用力拥住陆渟如今变得过分单薄的身躯,说:“我的心也开始疼了。你真的快要把我害死了,陆渟……”
陆渟听了反而微微笑了笑,“那就……一起吧。”
屋外夜间呼号的风突然停了,停了很久,两人之间只有心跳声的静谧也持续了很久,时钟的分针转了几个圈,时针指向了数字3和4之间。
秋意北扶正陆渟的上半身,站起身刚准备把陆渟抱起来,后脑突然一跳的疼,他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康复,偶尔的疼痛还时不时侵袭着他。
但他为了不让陆渟看出来,装作无事地向下走了几个台阶。
秋意北刚要回身问陆渟有没有力气走路,身后突然扑来一个用力的拥抱。
“想让我背你?”秋意北笑着问。
陆渟不回答,牙齿却在解秋意北颈上的项圈。
等秋意北发现陆渟在做什么时,陆渟已经叼着项圈把它扔到了地上。
伏特加信息素的味道铺面而来,陆渟猛咳了一阵。
也是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被一瞬间解开,秋意北的头痛也在同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陆渟缓过了那阵咳嗽,说:“明天别来了,你需要休息。”
秋意北执拗道:“我来这里休息。”
陆渟再次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