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电动剃须刀的开关,秋意北点了点陆渟光滑的下颌,说:“挑一件睡衣,换了去。”
陆渟从衣柜那么多套秋意北给他搭配好的套装中,翻出一套没那么夸张的睡衣出来。
冷水浸过的头发,在屋内呆了一会儿,滴下的水变得更加冰凉。
换睡衣时水珠滴到背上,陆渟打了个冷颤,回头见秋意北已经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在了床头。
陆渟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秋意北递给他的冰袋敷着脸上红肿的指印。
身后秋意北打开吹风机,安静地给陆渟吹头发。
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了。
只不过这种平静无法持续太久。
陆渟:“二十万的那笔汇款来源找到了,是宁星河。”
秋意北蹙了蹙眉:“他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陆渟:“应该是的,宁雨星的案子到现在警方那边都没有眉目,宁星河无法自证清白,一旦出现可能会很危险,他这样躲着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秋意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他都自顾不暇了,还冒着险给陆总汇了那么多钱。”
哦呦,空气中飘来了一股酸味。
陆渟想笑,但是脸上的疼痛让他只扯了扯嘴角,故意夸张了语气说:“是啊,看来他对我的真情,天地可鉴——”
最后一个字从陆渟嘴里出来直接变了调。
秋意北的手直接伸向了陆渟的腋下。
“别……别闹。”陆渟笑出了眼泪,想逃,又被秋意北拽了回来。
这次不止是腋下,还有腰侧、脚心,全都难逃魔爪。
“秋意北你、你够了,还有正事没说完呢。”
秋意北立刻停手。
陆渟放弃抵抗,平躺在了床上。
虽然陆渟一副你等我说完你再闹的妥协样子,但是秋意北可没有放松警惕,他的手就抓在陆渟的脚腕上,随时准备突袭。
看见秋意北这么戒备的样子,陆渟支起一点上半身,看了看自己的两只脚腕,倏地就瞥到了右脚腕上秋意北送他的红绳。
他目光闪了闪,说:“把红绳系的紧一点。”
秋意北闻言去看陆渟脚腕上的红绳,也觉得比那时自己给他系时松了一大块,便松开禁锢住陆渟的手,去给那根红绳的结紧了紧。
还是放松了戒备心。
红绳的结刚被秋意北紧了一点,陆渟就像泥鳅一样灵活地滑出了秋意北控制的区域。
“我先把正事说完。”陆渟赶紧对着马上又要追过来的秋意北抬手。
秋意北挑了一边的眉毛。
陆渟:“欧阳已经联系上宁星河并且见到面了,宁星河说他有物证可以证明宁雨星车祸的真凶究竟是谁。我让欧阳稳住他,明天我们先去见叶春风,他说他有东西要给我们,看看是什么东西,再回来考虑宁星河怎么办。”
秋意北:“叶春风主动联系的你?”
“是,”陆渟把手放下,又说:“嗯——我说完了。”
下一秒陆渟像是害怕一样,闭上了眼睛在床角缩成一团,还不忘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秋意北又要怎么“折磨”他。
秋意北的确在陆渟说完就冲了过来再次抓住陆渟的两只脚腕。
只不过当他把陆渟拽回自己身边时,并没有对陆渟的脚心“上下其手”,而是摆正陆渟的身体,让他像刚才吹头发时一样,盘腿在床上坐好。
陆渟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秋意北捡起被扔到床头还嗡嗡嗡的吹风机,一句话没说继续给他吹头发。
陆渟想回头,被秋意北一个冰袋再次呼到了脸上。
秋意北:“坐好,别动。”
陆渟片刻怔愣,很快灿然一笑,微微低头,瞧见了被秋意北刚刚紧过的红绳。
他用手去拨楞脚腕上的红绳,玩了很久。
直到左脸的疼痛感渐渐变得麻木,陆渟忽然轻轻开口道:“吓到你了。”
“什么?”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秋意北提高了声音问。
陆渟又说了一遍:“吓到你了。”
秋意北好像还是没听清,又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陆渟无奈转头,推开轰鸣作响的吹风机,心里想着从刚认识到现在的种种,对着秋意北的耳朵,大声道:“你是个混蛋!”
被骂的人反而笑的越来越开心,秋意北扯掉吹风机的电线,盯着陆渟冷敷左脸的狼狈样一直在笑。
陆渟顿感莫名其妙,手里的冰袋直接拍到了秋意北的脸上。
秋意北赔笑着拿下冰袋,把陆渟被冰袋弄凉的手放进手心里捂。
“我听见了,你在对我道歉,但是态度并不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