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褚清殊缓缓提步走了过去，看着狐狸略显狼狈的脸。
发丝散下来两丝，被风勾动。一动被勾动的还有他眼里的脆弱和倔强。
他背绷得很直，却悄悄错眼不敢看褚清殊。嘴唇用力抿着，有些发白。
褚清殊的眼眶莫名有些发酸，他往前走了两步，捧住了顾引帆的脸。
狐狸下意识的要躲，他眼神慌乱，一个脏字喃喃脱口而出，不知道是在说脸上的血污，还是说别的什么。
褚清殊放松了眉眼，露出一个笑来。
如同，树间洁白无暇的雪，忽而在初春消融，化若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晶垂落，侵入冰冻干涸一个冬季的土地。
他用拇指的指腹一点一点儿擦拭干净的他脸上血迹，狐狸又露出来那张美艳到过分的脸。褚清殊很温柔。他不说话，就一言不发的擦着。手不够用了，就拈了自己白生生的衣袖。
“我爱你。”
褚清殊捧着他的脸，眼神柔软而温暖，透亮的像是能够一眼望到心底。眉眼温柔的弯出了一个弧度，嘴唇翕张诉说着爱意。声音很轻，但却扎扎实实的格外坚定。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宣誓，也不是要全世界听到他的爱意。
只是说给顾引帆听的，轻轻的一声，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轻描淡写，字字郑重。
他捧着自己狐狸的脸，微微垫脚含住了他的唇瓣。
没有什么深入的缠绵，只是温暖的，最简单不过的舔舐。
他轻轻的印上去，只是想要告诉狐狸，他爱他。
手下意识的就揽在了褚清殊的腰上。
这个吻不长。
与其说是亲密，不如说是在确认，在肯定。
顾引帆的喉结滚了滚，看起来有些委屈：“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褚清殊扶着他脸颊的右手缓缓下滑，落到了颈侧，拇指在那个滚动的突出来的小尖上滑了一下。
顾引帆勾在他后腰的手猛然用力，将人拢在怀里。
像是恨不能揉碎进怀里。
狐狸的脸埋在褚清殊的颈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靠着褚清殊续命一样。
褚清殊费力的伸出了一只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他，说道：“没关系的，就算他创造了这个世界也没关系的。我们两个人呢。”
顾引帆只“嗯”了声，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先去看看秋叶血渊的那群是什么情况了，他们大多是纯血，恐怕情况不太好，差不多都会想陆蔓蔓那样失去理智。”顾引帆拢着人，声音倒还算镇定。他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不松，褚清殊就安安静静的待着，等着他完全冷静下来。
还好没有用很久。
小狐狸退开了之后，还有些不敢看他，眼眶微微红着，分不清是被影响到了，还是别得什么原因。
“我也爱你。”
两个往外走去，刚出门就听见了顾引帆的微哑的声音，他回头去看他。发现狐狸脸红得像个番茄一样。
褚清殊笑着点了点头。
陆蔓蔓暂时被天枢压制着，也不知道秋叶血渊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褚清殊赶到的时候，整个前厅被轰的七零八碎，到处都是焦痕。像是雷劈的，又像是丹火焚烧。独独不见人。
“剑尊大人……”澹台柔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灰头土脸的，看见褚清殊身后跟着的眼眸猩红的顾引帆，脚步一下顿在了原地，惊慌的后退了两步。
褚清殊翻手握住了顾引帆的手，两个人就停在了原地，和澹台柔柯之间隔着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褚清殊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澹台柔柯咬着牙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颤抖，尽量平稳道：“秋叶血渊的那位突然就和老祖宗她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