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兵分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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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初七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邛川的海域，依旧是美丽的不似人间景色。
邛川的景一直很温柔。
天际淡淡的云彩映在海面，分不清是云帆还是海浪，层层叠叠的卷起好似绵软的糖。朝阳和晚霞是最好看的。
满天星子的晚夜也不遑多让。
闭上眼，海浪拍打沙滩峭崖，海鸥鸣叫的声音会特别清晰。
岑初七很喜欢。
然而此行任务艰巨，她实在无心欣赏。一路而来，所过之处皆是哀鸿。往日的繁华热闹不服存在，到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鲜血饿殍。岑初七越发明白此行身挑重担。
“你说什么？莫殿主她闭关了？”岑初七站在沧浪殿的门前，一脸疑惑外加惊疑。
这个档口，莫轻愁闭哪门子关？贺千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莫说是邛川的门派，五域不少人都叫嚣着让莫轻愁给一个交代。
不少实力强劲的邛川门派，甚至已经放出话来，要挤掉沧浪殿邛川之首的位置，取而代之。若不是还没有人正真的修练至合体期，可以碾压莫轻愁，怕不是沧浪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沧浪殿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莫轻愁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这不是给了那些虎视眈眈的门派可乘之机。还是说……莫轻愁当真这么不在乎这个位置。
接待她的小弟子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被那些无理取闹的门派缠烦了，这些天不少人找上门来闹事。现在还拉了一大帮人，上门来声讨贺千钟，最后还是莫轻愁出面说明了贺千钟已经下落不明，连沧浪殿也在找他。这群人才堪堪罢休。
那样子看起来简直是想把沧浪殿翻个底儿掉来搜查。
沧浪殿的小弟子这些时日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自然对岑初七没什么好脸色。
“是。”
那小弟子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有一副逐客之意。
岑初七低头思索了一下，扬起了个爽朗的笑来，从芥子袋翻出来一双短刃交给了那弟子：“既然如此。你代我将这个交给莫殿主。就说……罢了。若她记得，什么都不必说，她会懂得。”
岑初七将那短刃向前一递，脸上笑得意外的灿烂明媚。
那短刃品质不凡，暗光内敛，刃却极利。涂了特殊的封层，并不见寒光，是潜行夜出的好东西。手柄内侧几道深陷其中的凹痕。仔细摸一摸，能够感觉出来那是一个莫字。
“我在那家客栈等着她出关。辛苦小兄弟帮我带话了。”岑初七笑着抱拳，竟然是就这么潇潇洒洒的走了。反而是将那名小弟子弄得一头雾水，脸上的厌恶的烦躁褪去，多了些不知所措和茫然。
岑初七在客栈住了一天。闲逛，看海，喂海鸥，好不自在。第二天夜里的时候，窗柩发出了“吱呀”一声响，躺在床上的岑初七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一撑床榻坐了起来。
她只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半长的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在月色里有一层神秘的银辉。她就那么坐着，被子随意堆叠在腰腹处。
看着窗柩上跨坐的女人，说道：“你来了？”
莫轻愁看她这样，微微愣了一下，点了下头，伸出手来。
白日里岑初七赠予的那双短刃在她的指尖灵活的转了一圈，像是在把玩一个小玩具一样。她将那双短刃高高抛起再随意的接住，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说，要用九转星银石给你打一柄武器的。”岑初七笑道，眼眸在夜色里看起来有些水润，她的神色似乎有些追思。
莫轻愁嗤笑了一声：“当初在瑶池的时候，你是停云楼的领队吧？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次机会，你都没有兑现承诺。现在跑上门来送殷勤。是有事相求？”
“是。”岑初七点头，却又摇头，“我此行来却是有任务在身，但这兵刃却于此无关。当时没给你，是因为我缺一味材料。不冻雪域的冻土层下有一种名为雪赤的石头，研磨灼烧过后能够消去兵刃的华彩，使其锋芒内敛，不露声色。”
“这把兵刃我研究了很久，是我能够造出的最高品阶，虽是天阶武器也勉强可以算个神武。我觉得很适合你。”
莫轻愁握着兵刃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柄上的那个小小的莫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语，半响后她叹了口气，烦躁的蹙起眉头，语气不是很友善的问道：“你来是要做什么？”
“你知道，层渊珍珑局吗？”岑初七随意拨弄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问道。
莫轻愁忽而抬眸看向了岑初七，那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
她没说话，但是岑初七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知道。”岑初七笃定道，“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