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勤勉清廉,哪怕刮风下雨也鲜少缺席,眼下接连请假两次,倒是让朝臣下朝后有了其他的话题。
被议论的当事人正陷在锦被中,阖眸睡得很沉,眼角泛着几丝殷红,双唇显得有些肿。
裴向云侧卧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地揪着锦被辗转片刻,而后还是忍不住将一个吻印在老师的唇边。
江懿眼睫颤了下,眯着眼看向身侧的人,眸中隐隐含着几分怒意。
“师父早,”裴向云轻咳一声,“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还好意思问。
江懿动了动唇,刚开口说第一个字时便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于是眉眼彻底冷了下来,翻了个身过去,将后背对着裴向云。
裴向云却不依不饶地蹭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帮老师按着腰,成功地听见那人唇齿间泄出的轻哼。
“师父很累吗?”他低声道,“是学生错了,学生往后定不再这样过分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江懿恨得咬牙切齿,微微提高了声音:“孽畜。”
裴向云鼻尖蹭在他的肩上,看着那上面清晰分明的咬痕,心中倒是有种隐秘的欢喜:“可师父分明是很舒服的。”
舒服个......鬼。
昨天江懿去燕都郊外的一处驿站办了点事,回府时正要歇下,却听见后院中似有不寻常的响动。
他警惕地摸了把短匕带着防身,推开后门绕去了院中,还未来得及看清灌木中是否有蹊跷,却被人从身后环着腰抱进怀中。
那人大狗似的蹭着他的脖颈,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侧。江懿几乎一瞬便知道了是谁,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纵然裴向云依依不舍,到底还是听话地将老师放开,而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江懿回眸,看见自己那逆徒一双眼发亮,唇角抑制不住地翘着,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进屋说,”他低声道,“有正门不走偏走后门,不把你当贼把谁当贼?”
裴向云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闻言辩驳道:“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江懿心道他那钻进来的声音未免太大,但凡他不聋都是一定能听得到的。
待进了屋,他还未说话,一个有些急促的吻便贴了上来。
裴向云别的时候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唯独亲密时又变作先前那蛮横的样子。江懿被他强行撬开唇齿,先前还挣扎了几下,而后发现狼崽子力气比上次见面时又大了几分,于是彻底不抱希望,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造作撒欢。
裴向云与他分开了些距离,呼吸却仍有些急促,而后亲了亲他的眼角:“师父,我好想你。”
江懿的声音有些不稳:“上次见面好像也不过是几个月前而已。”
“几个月?”
裴向云似乎有些不满:“几个月对我来说可太煎熬了。我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看见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真的安下心来。”
江懿刚要开口,却又被狼崽子的吻堵住了。
他蹙眉,正欲反抗,一只不安分的手却径直抚了上来。
“明早还......”
裴向云细密的吻落在他的眉眼间,闻言沉沉抬眸,似有委屈:“在师父心里,学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竟抵不上明早的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懿冷着脸道:“是,起来。”
可狼崽子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制着他的动作,轻车熟路地从床头摸出一盒备好的软膏来。
“你这次回来去见过圣上了吗?”
江懿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和你说过多少次,回来的时候不能直接往家里跑,需......唔......”
一滴汗从裴向云脸颊落下。
“见过圣上了。”
他额上隐隐有青筋跳动,声音低哑:“师父,专心。”
本来是不想纵容的,但裴向云似乎摸准了他的性子,最后总是能让他妥协。
逆徒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江懿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就这样直接窝在狼崽子身边睡着了。
那人按得他有些痒,他眯了眯眼,低声道:“滚下去。”
裴向云却不为所动:“师父每次第二日早上都翻脸不认人,这样学生会伤心的,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师父分明是喜欢的,连声音都......”
瞥见江懿含着杀意的目光,他十分有先见之明地闭了嘴。
伤心?
江懿冷笑。
他看这逆徒倒是开心得很。
他动了下身子,却觉得连腿侧都被牵连着一并疼了起来:“没有下次了。”
裴向云只当他在放狠话,搂着人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带着几分餍足道:“师父好生休息,学生去给师父买些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