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除了你我有什么别的小相好?”
陆绎风哭笑不得:“我天天陪你演杨宗保演陈世美,没耐心陪别人。”
小王妃听后脸上有些发烫,却依旧嘴硬:“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说完后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那你今日将我哄高兴了,我便答应你不去夜宴,你看这样可好?”
“成,一言为定。”
陆绎风了然:“今日又准备了什么话本子要我陪你演?”
“今天不演话本子。”
梅晏然面上多了丝罕见的赧然,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封卷轴来,在石桌上展开:“这是家里找人订的喜服,你看可喜欢么?”
陆绎风没看那纸上的喜服,定定地看着她的侧颜:“你喜欢就好,不必问我。”
梅晏然好像曲解了他的意思:“你是新郎,怎么待婚宴这样不重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绎风动了动唇,只觉得眼中酸涩,将从前没来得及说的话慢慢说了出来:“只是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
梅晏然怔怔地看着他,而后抬手向他额上摸来:“阿风,你不会是染了风寒,脑袋烧糊涂了吧?”
心中的惆怅和遗憾被她一句话搅散,他长叹一声,声音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爱信不信。”
“好嘛,我信。”
梅晏然笑着看向他:“只是你先前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好不习惯。”
她兴致勃勃地继续给人讲带着自己小心思的喜服,脸颊上忽地落下一片冰凉。
梅晏然若有所觉地抬头,看见雪片在半空打着旋落在地上:“下雪了。”
陆绎风将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回屋说么?”
梅晏然却摇了摇头,小心地将那卷轴收了起来:“不了,我还有事。”
陆绎风有些惊讶:“今天怎的走这么早?”
“说了有事嘛。”
“你要去哪?”他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可有人陪着?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梅晏然避开他的目光,说得很含糊:“去洪清寺,不要你陪。”
“注意安全。”
陆绎风抬手将她的一缕发丝抚去耳后:“早些回家,别在外头逛太久。”
“你今天怎么了?”
梅晏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么温柔,是被精怪夺舍了吗?”
“先前小爷待你不好么祖宗?”
陆绎风挑眉,径直轻轻拧了她脸颊:“小没良心的。”
梅晏然吃痛,直接踩了他的脚。陆绎风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手松开,怒道:“说你两句都不行,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
梅晏然哼了一声,把肩上披着的外袍脱下丢回陆绎风怀里:“本王妃走了,不用送。”
“等等。”
陆绎风转身回了府中,再出来时手里拿了枚簪子。
簪子造型独特,是外面没有的风格。他小心地将簪子戴在少女的发间,向后退了退,觉得配极了。
之前那次没来得及将自己做的簪子送给她,倒是成了让他后悔遗憾半辈子的事。
梅晏然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小声道:“这是什么呀?”
“我自己做的,送你。”
陆绎风轻咳一声,别扭道:“随手打发时间做着玩的。”
梅晏然“哦”了一声:“就算你把本王妃哄高兴了吧,三日后的夜宴……”
“若你想去便去。”
陆绎风把她肩上的雪拂去:“方才我仔细想了下,不能光凭我的意愿强行要求你做什么事。去也好,不去也罢,我会护着你周全。”
梅晏然愣了半晌,忽然笑了。
她踮着脚抬手,也向他头上摸去:“你头发上全是雪。”
小姑娘一双眼亮晶晶的,小声说:“这么看......好像我们一起白头啊。”
***
正月初二,元夕夜宴照常举行。
梅晏然穿了一身雪白的狐裘,敛了平日那股子鬼精鬼灵的劲儿,安分地待在他身边,只是一双眼睛四处乱转,不停地打量着周围走过的朝臣女眷,拽了拽陆绎风的胳膊:“她们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