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无法与上一个世界的主角感同身受,它此时受到极大的惊吓,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收不到总部的回信,主要权限又被统统关闭,孤立无援的它无助极了。
在林楼稍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沉静下来的时候,小五终于能够在安静的环境里思考了。
它率先决定叫醒元始,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它绝不能独自承担。
【元始!快醒醒!】
系统小五在元始的脑海中惊天动地叫喊着,在发现无法叫醒元始后,它只能转变策略,在原本只绑定三分之一数据库的基础上,又多绑定了三分之一。
果然,加大两人之间的连接后,在小五不懈的努力之下,元始终于有了反应。
他睁开沉重的眼帘,视线迷蒙地望着上空陌生的天花板,虽然大脑还不清醒,但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不是鄂斯布卢星球上会有的建筑结构。
【我们已经到第三个世界了吗?】元始在脑海中轻轻地问着。
还第三个世界?小五一接收到他这句话就觉得来气,它直接反驳道:【你仔细看看这里是哪里,还有坐在你床边的那个人,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谁。】
元始听着小五气急败坏的娇俏少女音,他动作迟缓地转过头,慢慢看过去。
径直映入眼帘的是两眼通红的林楼。
元始眨了眨眼,脱口而出两个字:“林楼?”
同一时间,他在脑海中问道:【小五,我们是不是回到了第一个世界?难道我的愿望提前实现了?】
小五怒极反笑:【呵,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都不是。这里依旧是第二个世界,只不过这儿不是鄂斯布卢星球,而是虫族的大本营,至于上个世界的主角林楼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就需要麻烦你好好问问他了。】
林楼笑得欢喜极了,他眉眼弯弯地盯着元始,都不需要元始开口问,便主动告知了一切。
“自从你离开后,我便一直潜心研究宇宙星际,费了一点心思,终于制造出穿梭机。这些年来,我一直穿梭在各个星球之间,最后因为一次意外,我救了虫族的虫后,它们为了报答我,便接纳了我,帮我寻找你的消息,自从虫族士兵告知我说你有可能在鄂斯布卢星球后,我便定居在这个星球,一直想要寻找机会去见你……”
“后来,我见到了廖铭,但他不让我见你,他说还没到那个时候,只让我等着。我怕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便一直忍着……”
林楼想起元始差点就脑损伤的场景,心中再度骤然一紧,他也不问元始为什么变成了Alpha,只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把你逼到腺体气息暴动的境地?”
经过林楼的一番话后,元始的头脑清醒许多,他记起来自己此时的模样好像并不那么适合见人。
而林楼却毫无异样,对他空荡荡的下半身毫不惊奇,只是忧心忡忡地凝视着他。
小五默默地听着林楼的话,越听越是心惊,它强硬地命令:【元始!你问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你是任务者了?】
元始仍平躺在床上,他看向曲着高大的身体,努力跟他保持同一水平视线位置的林楼,一瞬间便明了林楼的温柔体贴。
【快问!】小五大声喊道。
元始顿了顿,闭上眼,又睁开来,声音沙哑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找我谈话那次吗?那天我破绽百出,一问三不知,你在那之前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林楼点点头,他坦白道:“虽然我猜对了方向,但我弄错了对象,我以为廖铭才是那个需要你改变人生轨迹的人。”
元始面上怔怔的,过往在他眼前迅速闪过,他终于知晓了当时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林楼便知道了一切事实,只不过错把自己和廖铭的身份弄混了。
“对不起,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我从没想过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你。”元始说着,眼里满是愧疚。
林楼抬手摸了摸他卷成包状扎在头顶正上方的卷发,安慰着:“没关系,我只是伤心了一下子而已,廖铭告诉我那具尸体不是你的,我便不觉得难过了,我只要你还好好地活着,就足够了。”
小五自顾自喃喃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猜得出来?而且,如果主角真的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应该会被世界规则排斥,赶出去。除非……除非他在你进入世界之前就知道你的存在,进而使得世界规则也认可了你的身份。】
元始一边和林楼说话,一边分神去听小五的自言自语。
突然,小五急急地说道:【元始,你问他是不是在梦里见过你?】
元始没有听懂,但随着小五的数据波动,他的脑中不停传来一阵阵刺痛,最后他只能选择顺从小五。
“林楼,你是不是在梦里见过我?”元始低声问道。
林楼神情颇为意外地看着他,点点头,回答:“是的,我在梦里就见过你了,在我的梦里,你做着一样的事情,帮我看清陈颖林的真面目,拯救了我差点就毁掉的人生。”
在元始表情迷惑、完全听不懂的时候,小五忽然大吼起来。
【我终于弄懂了!难怪才刚进入世界,任务进度条就跑到百分之五六十,短短时间就到百分之九十多,原来世界主角们都记得梦境里的记忆……是了,总部只消除世界人物的记忆,但梦境模拟器里面发生的事情只属于梦境,并不属于现实记忆的范畴,所以才没有消除掉。】
【太好了,元始!这下我们走运了,既然世界主角们都记得,那我们之前做的任务就不算白做,这样一来,完成任务可太简单了,随便做做就能把任务进度条做满。】
【元始,快跟我走,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只剩下五个世界了,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做完,你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了,快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元始没有回答,他之前会选择跟系统离开,是因为腺体气息暴动的原因,他的大脑自主选择了逃避,只想一走了之。
但现在的他是清醒的,他是不想离开的,至少不想像上个世界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开,最起码,也要好好地跟所有关心他的人一一告别。
林楼默默地注视着元始突然放空失神的漆黑双瞳,他的嘴角莫名地微微一勾。
小五察觉了元始的抗拒,它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数据库越发波震起来,现在,它已经没有能够威胁元始的东西了。
下一秒,恶意突起,小五将剩下的三分之一数据库全部绑定在元始的脑海神经中。
【快点按下紧急装置,我们现在就离开。】小五声音冷漠地下令,随即开始施压。
元始忽地皱紧眉头,咬着牙关,不肯痛呼出声,他的五官因为脑部突如其来的剧痛难以自制地皱成一团,两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怪异地扭动着,企图缓解头部的剧烈痛楚。
“元始!你怎么了?”林楼急忙起身上床,伸手控住元始,“是不是腺体气息暴动的后遗症?刚刚医生告诉我,你的脑海里有寄生虫一样的东西,他说他之前有碰到过几起类似的病例,他怀疑你也有,平日里,你是不是觉得脑中有奇怪的声音?”
【……】系统小五突然停下施压的动作,它静静地待在元始的脑海中,等着林楼的下半句。
元始的痛苦瞬间消失了,他劫后余生般地摔回床上,一秒间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