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
大掌缓缓倾斜,殷许不受控制的被力量牵引坠入新的世界,无数金辉残影伴随着他坠落。
坠落。
坠落进无边云层中。
他冲出云层,在太阳下展翅高飞,难以言喻的强大在体内流转,新的力量伴随着对法则的掌控流转在他每一寸的肌肤。
他不受控制的鸣啼,神鸟的叫声唤醒了万物的生机,在茫茫洪水之中,他扇动翅膀随风飞翔。
世间万物都在欢迎他的到来,就连飘忽不定的风都变得温驯,洪水为他的到来停下脚步。
追寻着莫名的预知,白鸟飞过洪水,飞过山梁,在一处废旧的神庙停留。
他落在神庙顶上,祭祀信仰之地残破不堪,彩色的祭祀物早已褪色风化,玉石随意的丢弃在地。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位龙女将一枚蛋藏在了祭祀之地,看着一只似羊的怪物从旁边出现,叼走了这颗蛋。
殷许有预感,这颗蛋是未出生的自己。
那那个龙女,就是小龙崽的母亲。
殷许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这个身份足以让他扇动着翅膀,追寻龙女的踪迹而去。
龙女在风中飞的太快太快,殷许耽误了一会,追上去时,只能看到她倒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一只堕落的神兽正对着她虎视眈眈,那双熟悉的蓝眸中溢满了恐惧。
“呲——”在堕神张嘴欲吃到一瞬间,金光划破虚空,刺入堕神的体内。
鲜血从伤口流出,它浑身颤抖,轰隆倒在地上。
“你、你是庚辰的妹妹吗?你的蛋在哪?”殷许没有找到小龙蛋,焦急的把龙女半抱半扶,她的心脉已碎,只能徒劳的用神力保住一丝喘息。
她勉强睁开眼,喘息着鲜血从嘴角流下:“嗯……你是、是哥哥的朋友吗?”
她咽下一口污血,痛苦的喘息着,喉咙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我、我的孩子……两个孩子,藏在祭祀之地,是、呃……是在云中君与、与东君……”
“让哥哥、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孩子……孩子、还没有……我还没有见……”她吃力的攥着男人的衣领,痛苦与挣扎在眼中蜕变成满溢的遗憾与悔恨。
最后含着对孩子的歉意,遗憾离世,手无力的落下。
那双漂亮的蓝眸一直望向天空,久远的注视着天空。
那双眼睛,最后都在期颐着兄长的到来。
殷许沉默的收回手,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龙女,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安静的陪伴了她最后一程,在他的怀中龙女化作飘渺的雾最终凄楚又遗憾的散去。
时间与空间是无法被轻易探寻的事,殷许初得到这份力量,无法确定坐标,走错了时间与空间,亲眼见证龙女的死亡后,再度扇动翅膀飞入无边黑暗与乱流之中。
他要飞去正确的时间,把自己的小龙找回来。
他穿越无数混乱的法则,略过万千世界,存在小龙崽体内的妖力是牵引他的绳索,他在紊乱的洪流中找到了归途。
翅膀一扇,冲入那亮眼的星芒。
穿过紊乱黑暗的洪流,入眼是一片唐式风格的妖市街道,低头是凌乱的废墟,饕餮从地上爬起身,看到他的一瞬间扯了扯嘴角,凉薄问:“怎么,爷,你是忘了什么吗?”
殷许:哦,又走错了。
回到他与饕餮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估计刚打完架,自己刚走。
要不是饕餮毁约,小龙崽就不会坠入时间洪流。
殷许默默的撸起袖子,在饕餮愤怒又震惊的目光中,把饕餮摁在地上又打了一顿!
估计这个时候的饕餮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刚刚还和他五五开的崽,现在就能把他摁在地上打了。
呵,眼前人已非昨日人,先打一顿再说。
打完架,殷许不等饕餮骂人,扇扇翅膀跑了。
这一次他飞走之后他又双穿错了地方,落到了一处不知什么时代的山林里。
殷许落在深山的一处地方,可以听到不远处有人声说话,饥饿与灾祸跟随在这些人的左右。
水汽与灼热相抵,滔天的气运在队伍里久久不散。
殷许变出了一身柴夫的装扮,肩挑两个担子,一个斗笠盖在头上,模糊不清的薄纱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挑着担子,往人群走去,那些人穿着破烂的军装,与其说是军队,看起来却更像是乞丐,但双目坚定,很有纪律,红色的旗帜随风飘扬。
看到殷许的身影,警惕的将武器对准他,在发现他孤身一人之后松懈了几分。
殷许操着一口乡音,伪装成山上砍柴的樵夫,送了他们几个野果,就被人送去了连长面前。
连长是个很俊俏的青年,眉眼与小龙崽有几分相似,温柔几乎刻进了骨子里,他没有要殷许的野果,反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土豆塞给他。
“老乡,快下山去吧,山上危险啊。”
殷许压低斗笠,让轻纱遮住自己的面容:“能让我看看那颗龙蛋吗?”
庚辰动作一顿,把几个看热闹的下属赶走,温和道:“你跟我来吧。”
他通知了一下给伤员包扎伤口的公孙献,走到另一边无人之地,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了那枚宝贝的龙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