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安,我醉了,但我没傻,我听不见,但我看得见。」
我回头看了看,阳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里面的人关上了,窗帘也被拉上了。
我脸特别红,也前所未有地紧张。
我期待他的回答,无论拒绝还是答应,也算为这段时间的心动作结。
心跳如擂鼓之时,他低头,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如蜻蜓点水,风过柳梢。
这个吻里饱含了珍惜和小心翼翼。
在触碰到我的额头时我感到他在颤抖。
他放开我的双手,抱住我,我们聆听着彼此加速的心跳。
浓郁的栀子花香将我包围,我仿佛置身万亩花海。
我想起那个被我遗忘的愿望了。
是一个月夜许下的,只有栀子花知道的愿望。
「六岁的安安想在以后遇到一个只爱我一个的男朋友。」
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愿望,但是有「人」一直记了下来。
十四年前的花香走过四季,在寒冷的冬日将我包围。
在这一刻,我明白总有人会为我而来。
我和他一起蹲了下来,冬日的寒风灌进阳台,吹得齿缝觉得塞牙。
「我们的祖先是 Flora,」他轻轻地说道,「希腊的花神。」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他把围巾解下来,把我包得只剩一双眼睛,我便用我的眼睛把他勾勒下来,藏在心里。
「可是花如果有自主意识,也能感知人之悲喜。于是便有不少花朵,想变成人类。
「代价也很大,因为降生多选择十二岁这个年龄,一年十二个月,是花神喜欢的数字。所以大多数会被当作孤儿。
「我就是被一对夫妇收养的,因为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之后想要一个儿子,但是这家的夫人受了损伤,不能再生孩子了。
「花朵都很有灵性,所以我很聪明,学业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小时候的习性,就和花朵无异。
「就比如上上课突然出去淋雨或者晒太阳。
「他们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没人管的野孩子。」
他垂眼,月光倾泻在他脸上,睫毛投下阴影。
「幸好成年以后就不怎么依赖花朵习性了。我也渐渐被接受成为正常人。
「在家里只有那个女孩子愿意叫我哥哥,把我当作家人,养父母因为我六年多的反常表现,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他们的儿子,更像是家里养的狗,不饿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