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佑宁,仿佛望着自己的女性二重身。
年轻的他震惊地看看佑宁,又转头望向已经枯做良久的父母。
“她——我——你们——”他语无伦次,脱口问,“Is this a joke?”
年轻女郎比他镇定得多,“收起你愚蠢的问题。”
“可——”他附到她耳边,“如此兴师动众,就为私生女与老豆相认?”
年轻女郎拍他后脑勺,“住嘴!”
那边林细妹细声细气地阻止女儿,“安安不要欺负弟弟。”
又教训儿子,“佑文,要有礼貌。”
林佑安、林佑文两姐弟齐齐收了声。
林细妹朝坐在一旁的傅先生微笑,“教您看笑话了,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好,总长不大似的吵吵闹闹。”
“姐弟俩感情好是好事、是好事。”傅先生频频点头。
傅先生其实如坐针毡。
他答应商业伙伴林生牵线搭桥约见秦小二的女朋友在先,不肯老老实实回来继承家业的孽子布拉德向他“科普”林佑宁不愉快的童年经历在后,他若是早知道这一聚是绝不会有大团圆结局的修罗场,当初怎样也不可能允诺林生从中做和事佬。
气氛一时间怪异凝滞。
林天棹到底是有备而来,率先起身,朝佑宁与秦昶点点头,“佑宁,小秦,坐。”
秦昶牵着佑宁的走到傅先生旁边,落座。
傅先生拍一拍秦昶的肩膀,给他一个“谢谢你给傅伯伯面子”的眼神。
在尴尬到令人脚趾抓地的气氛中,林天棹一脸欣慰感慨地对佑宁笑了笑,打破室内的沉默,“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谈不上一转眼,”佑宁对面前生理学意义上的父母并没有热泪盈眶不能自己,恰恰相反,她从无一日似此时此刻,深切地感受到,血缘的羁绊有时候并不能弥合时间与空间造成的鸿沟,“是整整二十八年,正在迈向第二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