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上,绿湾苗圃里,聚满了陈老师曾经的学生和她曾经资助过的孩子。
他们也许功成名就,也许默默无闻,或者一人独行,或者三两相伴,从四面八方、全国各地赶来,送陈老师最后一程。
陈老师因苗圃被蓄意纵火导致第二次心梗,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然而已做过一次心脏搭桥手术的她心脏功能还是受到了无可挽回的破坏,虽然一度看起来精神和身体状况都还不错,但健康不可避免地江河日下。
当她看到两位爱徒喜结连理生下可爱女儿后,在次年金秋,于睡梦中溘然长逝。
陈老师早在第二次心梗被抢救回来时,已订立遗嘱,将自己的存款平均分为三份,一份捐给爱徒秦昶与佑宁成立的“守树人”基金会,一份捐给旭日集团困难学生救助基金,一份给所有绿湾苗圃所有工作人员。她名下的墅、工作室、绿湾苗圃则由爱徒秦昶与林佑宁继承。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陈老师生前早就明确表示,不举办追悼会,不买墓地,不必哀恸,就给她在绿湾苗圃的山林里,找一个风景优美处,随便埋在哪一棵树下都好,就让蓝天白云清风绿树伴她长眠。
佑宁与秦昶尊重陈老师的决定,只在报纸上刊登了她的讣告。
但他们没有想到,陈老师骨灰落葬这一日,她的学生们、她资助的孩子们,跨越山海,来与老师做这尘世上最后的告别。
他们捧着鲜花,尽管伤心难过,也尽力教自己微笑,因为老师说,不必哀恸。
佑宁与秦昶并肩而立,女儿蕤蕤被秦昶抱在怀里,一家三口作为陈老师家属,站在苗圃深处的老橡树前,答谢亲友的到来。
佑宁在这棵橡树上,第一遇见陈老师,在这棵橡树前,拍摄了她与秦昶的“婚纱照”,在这棵橡树下,送陈老师租后一程。
佑宁从早晨站到中午,一直不肯离去。
她与每一个前来送别的人握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