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昙啧了一声,既然陆灼不放心想陪着,那就随他去吧。
反正就如他所言,翘一天班而已,又不是经常如此,不打紧的。
说定之后,出宫的事情很快就安排好了,沈烟昙随着陆灼上了马车,依旧大喇喇地从宫道内穿行,在沿路宫侍跪地参拜的盛况中,径直出了宫门,直奔尚书府而去。
沈毅尚未定罪,如今还没贬职,称一声沈尚书倒也不算僭越。
只不过如今的尚书府早就今非昔比,沈烟昙透过留了条缝隙的车窗往外看,就见整个尚书府都被士兵围了起来,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看押的是什么朝廷要犯!
终于,走过熟悉的巷子街道,马车来到尚书府的正门,最终在门前停下。
车里的人却未立即下来,陆灼身边的大太监从马车上跳下去,携陆灼手令,上前跟看守之人说了几句话。
而后,那头领往马车这边看了一眼,立刻垂首恭敬上前,跪地抱拳道:“皇上万安、皇后娘娘金安。”
“起罢。”陆灼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依照朕的要求即刻去办。”
“是!”头领抱拳应声,很快转身而去,派人推开紧闭已久的尚书府门,带领几个小兵大步入了内。
不过多少,门口传来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乌泱泱的,沈烟昙一度以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都不亚于全府出动了。
事情证明她所料也没差多少,沈毅打头,领着一众沈家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急切和希冀,还有几分暗藏的得意和欣喜。
沈烟昙远远只瞧了一眼,就没忍住啧了一声。
沈毅该不会是以为,她是来给沈家撑腰做主的吧?
哦,对了,封后的旨意下达了有一段日子,沈毅保不齐已经听到了消息,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就要成国丈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自信到以为仅凭着那点所谓的血缘,就能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陆灼坐在旁边瞧着,伸出手去捏了捏沈烟昙的手:“如若实在觉得烦,大可不必来见。”
“那怎么行。”沈烟昙收回神思偏头看向他,“来都来了,总得让他们明白明白,自己从前的行为有多离谱,更得让我那好父亲体会一下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因为自己的愚蠢生生错失的滋味,否则……”
否则,他又如何能懂,真正的“沈烟昙”当初到底有多委屈多无助。
他又如何能懂,身为父亲,他究竟有多么的冷血自私!
没错,沈烟昙这次来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原主“沈烟昙”。
在邺朝待了这么久,这里对她来说早就不是纸片人的世界,既如此,原本那个可怜的沈烟昙,也应该被人记住、应该讨一个公道出一口恶气不是吗?
沈烟昙既然借着原主的身体活了下来,总得为原主做点什么,如此,才算是全了这份情。
沈家这些人对沈烟昙而言什么都不是,自然不值得她浪费时间特意来这一趟,不过他们一家人欠原主的,总得归还了才行!